路名沒等多久,正好趕上宋何正提着兩大包塑料袋過來。剛一靠近,她就聞到一股樸實的飯菜香。原本開口想要工資的,嘴一張,她感覺口水要掉下來了。
這是,外賣!
路名震驚了,原本以為這是個末世,沒想到竟然還有外賣這種東西。
……原來是她活得太貧窮了。
宋何正微微皺眉,面露為難:“我就買了五份,你。”
“我馬上就回去。工資,結一下。”路名火速接話。她說得很快,生怕慢一步,口水就順着嘴角流下來。
宋何正了然。今天紅月工會在辦宴會,原本的與會人員都去基地外支援,紅月工會一向大氣,幹脆讓留在工會候命的戰鬥人員都去。路名作為紅月工會的一員,實力不低,肯定會比他先一步收到内網消息,守在這裡等他,八成是拿到積分趕着過去。
“加個通訊方式吧,下次直接轉給你。”
擡手的一刹那,宋何正瞄見方盒上的電量:12%,深紅色。
宋何正:???
怎麼感覺路名是怕沒電才守在這兒等他的?錯覺!一定是錯覺!
這個人實力不錯,可惜太窮了。
宋何正常年呆在上城區,偶爾聽從中城區來的學生說起過他們那兒的一些有名獵人。能作為飯後談資、被那些天之驕子談論的,大多有些實力和名氣,比如一個以速度出名的獵人,跑路的一把好手,但他沉迷賭場無法自拔,經常穿着一身破衣服進出,身上常年一股馊味,讓研究員們又愛又恨。
宋何正已經不自覺地把路名撥到這一類人中。
基地内的網速很快,通訊一加,積分到賬,十七萬!比預期還要多幾萬!
路名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了。
她盯着賬戶上的數字,嘴角壓都壓不住,樂呵呵地和宋何正道别。
“喂。”宋何正站在原地喊她,擡手指着和路名正相反的方向:“你走錯了,要回去的話,往這邊走才行。”往那邊,是回到當時出發的倉庫。
路名還記得自己是個路癡。感覺上,往這邊走是回倉庫的方向,但她的感覺從來都是錯的。這就是作為一名路癡的自覺。路名朝宋何正笑呵呵地點頭,腳步一拐,往另一邊走。
經過宋何正身邊的時候,那股飯菜香陰魂不散的纏着她。
她憋氣,再憋氣,憋紅了臉,肚子隐約痙攣着痛起來,就又氣呼呼地折回去,“你好,我想問一下,你這個是在哪兒買的,多少錢?”
宋何正愣了一下。
這人說話還挺有禮貌的,他還以為是個什麼事兒呢,紅着臉瞪着眼地過來,差點以為路名要打他,就那幾步路的時間,他愣是沒想明白哪兒惹這家夥不開心了。
“你換個光腦,這個光腦應該沒有這種功能。”宋何正解除光腦的屏蔽功能,指着一個扛包的小人圖标,“這裡可以找人幫忙做些簡單的事。進入基地之前,我讓人做好了飯送到這邊。平均下來,一個人四萬積分。”
簡單來說,這是跑腿加外賣的集大成品,價格是Plus版。
路名:“……哦,好。”
換光腦?吃四萬一頓的外賣?想都别想,隻要基地裡還有這種隻要一萬積分的物美價廉的光腦,她就能和這種光腦一起天荒地老!隻要基地裡有賣菜的地方,她就能手搓每一頓飯!
宋何正目送路名飛奔離開,越發覺得她有問題。這前後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她真的不是找個借口來打人的嗎?
吃不起外賣,路名豪氣地喝了半支高級營養液,心裡喜滋滋的,滿足感爆棚。
根據宋何正指的方向,她快速往倉庫趕去。
支飛羽和她約了下午四點,沒有約定具體的位置。她得趕緊回到倉庫,然後根據之前的路徑,折回去,拐一個彎,繞過招聘的那條街,回到那家旅館。200一晚,真的很實惠。檢查口附近的旅社,價格最少都要一千多積分。簡直是搶錢!
大約一刻鐘後,路名迷路了。
道路兩邊都是低矮的平房,一眼望去,垃圾、地裂、衣衫褴褛的人們到處都是,随地大小躺,房頂上,衣服飄飄,色彩普遍比較暗沉,而仰頭,入目所及之處,一座座高樓直插雲霄,日光照在玻璃上,閃閃發光。
路名記得旅社附近都是二層左右的灰色樓房。
——宋何正指錯了方向,那家夥竟然也是個路癡!路癡教路癡,兩眼淚汪汪!
路名長歎一口氣。光腦壓根沒有導航功能,指望不上,她得盡快找個便宜的旅社将就一晚,給光腦充上電,不然,她今晚就要露宿街頭,還放了支飛羽的鴿子。
事情很嚴重!
路名找個有陰涼的地方蹲着,頂着6%的電量尋找附近最便宜的旅社。
白家旅社,最低一晚2288.
平安旅社,最低一晚1998.
昭平旅社,最低一晚1788.
宋何旅社,最低一晚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