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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名時刻關注光腦的電量,當電量隻剩2%,而她找到的價格最低的旅社在三公裡外,她心一橫,下單訂房。588積分,沒了。
願意提供588積分的莫夫人旅社在三公裡外,根據導航顯示,她從這裡走過去,需要轉六個彎。
路名:……有點心累。
她先背熟訂單号,然後确認自己的位置,在1%電量的極限壓力下,快速背誦路線:“先向左轉,向左,過兩個路口,向右轉,向右,左右,再向左轉,左,三岔口向右轉……”
一道黑影閃過,裹着一串刺耳的鈴聲從面前飛速飄過。
光腦熄屏,方形的屏幕上多出一道長長的裂痕。一枚石子兒從黑影的方向射過來,擦過屏幕,剩餘的力道推着它直接插進去。
一萬的光腦,壞了。
路名深吸一口氣,有點想哭,又很憤怒,情緒瀕臨爆發之際,她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找到罪魁禍首。
賠錢!
……
尤品難得找到機會從學校翻牆翹課出來,正好牆下停了一輛自行車,他又翻進去,去找平時攢在角落裡的石頭,特地挑一塊大的、有棱角的,三兩下砸壞了鎖,騎着新車出去兜風。
下城區到處都是監控,他直接往無證居民區騎。
這一路上,不管有人沒人,他按鈴按得可歡快,遇見躺在地上的懶漢,随手丢一個石子兒。
反正那幫人追不上他。
唯一一個例外是在剛剛經過轉彎口的時候,他丢石子兒丢順手,砸到一個妹妹手上的方盒子,他沒看清那玩意兒是什麼,十有八九不是好東西,壞了修一下沒幾個錢。
總歸人沒事,他就沒停車,繼續快樂地嘚瑟。
沒想到,那個妹妹把方盒子塞包裡,挎上包就這麼沖過來,兩條腿一蹬,追着兩個輪兒過來,眼看着就近了。
“别追了别追了,我跑不過你啊啊。”尤品一邊喊一邊努力蹬車,嘴上更是停不下來,“你不是沒事嗎?那麼大火氣幹嘛?年紀輕輕的,都是出來逃課的,我們放過彼此一馬不行嗎!這附近就一所二中,大家都是校友,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後你遇到麻煩,報我的名字,哥幫你把事兒平了,怎麼樣?别追了!TM我騎不動了姐!”
路名剛喝了半支高級營養液,現在渾身都是力氣,追個車還不是輕輕松松。
前面是三岔口,那個“肇事逃逸”的家夥愣了下,車沒刹住,拐了個大彎,差點把自己掀翻在地。路名趁機抄近路過去,翻過栅欄,雙臂勾住低垂的樹枝,縱身一躍,踩到車把手上,連人帶車一起踹地上。
尤品逃課這麼多次,第一次遇見這破事兒。
二中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猛的學妹,飛天女俠嗎這,TM的這身手這速度,咋沒提前被獵人學院招走呢?
他在心裡罵罵咧咧,人躺在地上,不起了。
反正他打不過,現在又受了傷,渾身都疼,兜風是沒戲了,他姐現在估計已經接到消息,很快就來抓他去上課,說不定沒幾分鐘就到了。
正好他受了真傷,混幾天假條。
尤品美滋滋地躺在地上,時不時“哎喲”兩聲。過了好一會兒,沒人搭理他,他感覺有點怪異,掀開眼皮子,正對一雙眼睛。
尤品:……什麼玩意兒,是人是鬼啊!
路名把人踹地上就管了,圍着自行車轉了好幾圈。看過車胎、車把手、整體框架、包括車鈴铛,都和自己以前見過的制式差不多,顔色是标準的黑白色,沒什麼特别之處。
這個世界和她的世界到底有什麼聯系?相似的自行車是個巧合嗎?
路名獨自一人蹲在地上惆怅了會兒,慢慢吞吞站起來,挪到那個倒地不起、哼哼唧唧唱戲的小子身邊。這家夥明顯就想趁機碰瓷。
呵,誰給他的膽子,去碰一個見錢眼紅的窮鬼的瓷!
見他醒了,路名也不客氣,伸手掐住他的胳膊摁住他的腰,将人轉過來,雙手别到後背,任他又哭又叫又鬧也不理,再從車籃裡拉出一捆電線,把他的雙手雙腳綁起來,拎着後衣領讓他跪坐在地上。
“說吧,怎麼賠?”掏出已經陣亡的光腦,路名拍了拍屏幕,一臉嚴肅道。
尤品瞪大眼睛,盯着那個方盒子看了又看,慢悠悠問:“……這是什麼?”遊戲機?不像。攝像機?也不像。總不能是擴音器吧?這貨是老師?最近正好是畢業季,養殖學院那幫人來找工作了!
尤品深吸一口氣,心裡天雷滾滾。
如果這貨真是老師,那他不僅今天會被老姐修理得很慘,未來一年的高中生涯絕對會一直非常慘。
“你是老師嗎?”
“關你屁事,賠錢!”路名眉頭一皺,兩眼一瞪,直接把罪魁禍首吓得畏畏縮縮低下頭。
在尤品看來,這個頭不高氣勢不小的女生,不,要畢業的人那都二十好幾了,應該是女人。這個女人和無證居民區那些人完全不一樣,這氣場,不就是老師才有的嗎?尤品仿佛聽到老姐機車的轟鳴聲正朝自己奔過來,熟悉的雞毛撣子下一刻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
逃課和怕老姐,在尤品身上,是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