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許蕪言從後廚端出兩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
“言兒,你煮得面真香。”陸庭墨邊吃邊誇道。
“好吃你就多吃些。”許蕪言笑着說。
收拾完碗筷,倆人面對面坐在桌前。
“言兒。”
“怎麼了?”
陸庭墨的目光緊鎖着她。
“你怎麼不說話?”許蕪言不解。
“言兒,今日和我回京都一趟可好。”陸庭墨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回京?你有什麼事要處理?”
“是,很重要的事。”
“可我跟着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我要領你回府見見我的父親和祖母。”陸庭墨語氣溫軟卻透着幾分堅定。
“啊!是不是太急了?”許蕪言一聽要見家長,不免有些緊張。
“明日,是我祖母的八十歲壽辰。老人家一直急着想見你,已托人捎了幾次口信,讓我這次務必帶人回去。”
許蕪言用手輕輕捏着衣角,可随着心跳越來越快,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像是要把這所有的不安都揉進這一小塊布料裡。
陸庭墨看出了她的心裡,一把将她攬進懷裡,她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言兒,你别緊張,我從小就是祖母帶大的,她很疼我,她很慈愛,她老人家一定會很喜愛你。”
“真的嗎?”
“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過我很多次。”許蕪言不滿地反駁。
“那是善意的謊言。”陸庭墨扯了扯嘴角。
“那你的父母呢?”許蕪言輕聲問。
“我的父親,性格剛直不屈、勇猛果敢。平日裡也正言厲色,這是他常年帶兵的緣故。你不用焦慮,他是個很稱職的父親。”一提到父親,陸庭墨言語裡滿是自豪。
“伯母呢?她是個怎樣的人?”
許蕪言腦補了一下,古裝劇裡豪門婆婆,挑釁滋事、興風作浪的各種劇情,不免有些擔心。
她見陸庭墨半天沒說話,不免有些着急。
“你怎麼不說話呀!”
“我的母親在我十歲那年去世了,等回府我領你去陸家祠堂拜祭她。”陸庭墨眼圈泛紅,嗓音嘶啞。
“對不起。”
許蕪言用手輕撫着陸庭墨的臉頰,在他側臉上輕啄了一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好,一會兒會有府上的馬車來接我們。”陸庭墨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
巳時,鋪子門前停着一輛四駕馬車,朱紅帷幔用金線繡着“忠勇陸府”四個篆字。車廂四角懸着青銅銮鈴,車轍碾過青石闆時,響起一陣清脆的鈴聲。
陸庭墨牽着許蕪言進了車廂。
渭縣本就在京都腳下,四匹駿馬又跑的飛快,約一個時辰就到了陸府。
此時的陸府張燈結彩,笙箫鼓樂不絕,戲台上正演着《麻姑獻壽》,花旦水袖翻飛,引得滿堂喝彩。
府裡的下人老遠就看見陸府的馬車,緊忙跑來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一手執着龍頭拐杖,一手扶着丫鬟的手緩緩出來,她滿頭銀絲梳成端莊的圓髻,插着一支金鳳钗。
陸庭墨一下馬車,見祖母在門口等着,連忙上前行禮:“祖母,墨兒回來了。”
許蕪言跟在陸庭墨身後,給老婦人行萬福禮:“恭請祖母金安!”
老婦人上前兩步,慈愛的目光不停地上下打量:“墨兒,這就是你信中常說的許姑娘。”
“是,祖母。”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許蕪言緊忙上前一步行禮:“老夫人萬福金安!”
“孫媳婦走!陪祖母看戲去。”老夫人拉着許蕪言的手。陸庭墨在另一側攙扶着。
許蕪言陪着老夫人在戲園子看了一會兒戲。
陸庭墨便領着她去前堂拜見父親。
父子倆幾月不見相談甚歡,讓許蕪言驚訝的是,才第一次見面,父子倆竟然就把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墨兒,許姑娘才貌雙全,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能帶着全村人緻富,還有獨特的經商之道,是一個管家的好手,陸府正缺這樣一個持家的賢内助。”
他喝了幾口茶接着說:“墨兒,你要有緊迫感,你們早早把婚事辦了,也了去為父的一樁心願。”
“父親,孩兒已經找人看了,下月初三正是黃道吉日。”
“好!許姑娘你意下如何?”
許蕪言心想: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我哪敢不從啊!
“伯父,我和陸庭墨真心相愛,謝父親大人成全。”許蕪言趕緊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