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格格擡眼問道:“這件事婉兒還處在困惑的狀态中,不知道怎麼的,月影竟然會幹出這種事。
她這個人妾身了解,說實話,主仆一場,她的下場實在是……唉。”
說着說着,她哭了起來。
福晉将自己的帕子遞給了她,動容道:
“這件事若是我來做主,定會從輕發落。可天不湊巧,那日我被德妃娘娘留下用膳,就耽誤了回來的時辰,誰知就被人告到了爺的耳中。”
常格格身子向前傾了傾:“婉兒聽說那日爺怒氣沖沖的從耿格格院子出來,随後便令江大年嚴查……莫非是從她院子中洩露的?”
福晉皺眉:“耿格格院子中有個叫做花語的丫頭,為人素來刁鑽古怪,小嘴比麻雀還要快,這府裡上下的事,竟沒有她打聽不到的。
不過月影也算沒白死,她那個10歲的弟弟,好像叫什麼蘇培盛的,已經從下等仆役被安排到了爺身邊當差,這可是個好差事啊!”
福晉這麼一說,常格格心中便有了數。
雖然是福晉帶人來抓走月影,還打得自己措手不及,但她卻不敢恨福晉。
經此一事,她反而正式成為了福晉陣營的一員。
從福晉院子裡走出來,她眼底有盈盈淚光閃爍,仰頭向天空看去。
她本想要學那孤傲的明月,高懸于夜空,俾睨衆生,然而形勢比人強啊。
她隻能卑微着,給自己找個後台。
本來想要找福晉當後台的耿芊芊,此刻卻被一樁“偷貓案”纏住了手腳。
這事還要從胤祥和胤禛進府說起。
元旦前各個阿哥都很忙,而到了佳節,便有了五日的假期。
當然了,假期是假期,胤禛還是個工作狂。
“哈哈,四哥,聽說你府裡的梅花開的正盛,今日得閑,弟弟我可要飽飽眼福啊!”
“咱們兄弟還客氣什麼?”
兄弟二人正往胤禛的書房裡走,仍舊是打算先幹公事再賞梅花,卻有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站住!你是……富貴兒?”
胤禛冷着臉道。
富貴兒連忙跪下,道:“爺饒命,奴才是急着去請禦醫,不是故意裝作沒看見爺的。”
胤禛冷笑:“諒你也沒這個膽子,說,是誰生病了?”
富貴兒:“是二阿哥,臉被狸奴抓出了幾道血痕子。”
胤禛皺眉:“怎麼也不注意點?快點去吧!”
富貴兒連忙跑走了,他請的是章太醫。
章太醫也是老熟人了,李側福晉前些年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時常請他來。
今日他正好不值班,在家裡有空。
胤祥道:“四哥,既然昀兒出事了,那咱們先去看看吧,孩子的身體要緊。”
胤禛道:“欸,那可不行,一個小孩子被狸奴抓傷就要大驚小怪的,這成何體統?我們先商量正事。”
胤祥向來知道自己四哥的脾氣,即便是面對最寵愛的李側福晉的兒子,仍舊是以工作為要,這一點,讓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等兩人談完了,江大年正送章太醫出來,胤禛問道:“如何?”
章太醫:“回四爺,須得敷七日藥後再看看,若是二阿哥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方可放心。”
胤禛知道這個太醫說話向來謹慎,往往七成把握隻說五成,既是這樣說,他就放心了。
他和胤祥兩人來到了院子内,李側福晉聽說四爺來了,梨花帶雨的等候在門口迎接。
胤禛歎息了一聲:“昀兒也無大礙,何必哭成這副模樣?”
李玉芙又跪在了胤禛的面前,哽咽道:“爺,并非隻是為了昀兒,今兒早上還出了一樁大事。”
胤祥原本是隻顧着關心小侄子的,又出于禮教,根本沒有正眼看李玉芙。
如今聽到這裡,畢竟是少年心性,連忙問道:
“嫂子,什麼事?”
胤禛将李玉芙扶了起來,道:“别哭哭啼啼的,快說。”
李玉芙道:“陛下賞賜給爺的那隻狸奴不見了!”
胤禛:“什麼?”
她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方道:“自從那隻狸奴到了妾身這裡以後,整個院子都是将它當個珍寶似的照顧着。
誰知今日早上,也不知是怎麼的了,突然發狂,不僅抓傷了昀兒,還打碎了屋子好多瓷器。
這些都是爺送給妾身的,妾身時常親自擦拭,它們碎了,就相當于妾身的心碎了,嗚嗚……”
胤祥一聽說隻是狸奴丢了,便不太在意了,在那裡哄着弘昀玩。
胤禛道:“可派人去找了?”
李玉芙:“派了,聽璎珞說,今日耿格格在妾身的院子外面,将雪球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