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嗎?”周臣安頓了頓,反問道:“不過現在讨論這些都不重要,我們在這個遊戲裡的目标是一緻的,這就夠了。”
說完,他拿起自己的木倉,頭也不回的擡腳走進左邊的黑暗裡。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棒球帽也掏出木倉,他看着周臣安的背影,用嘴型對另兩個人說了一句:“不要完全相信他。”陳旗涵和葉箐點頭,随後都舉起自己的武器,跟着走了進去。
通道裡面十分的黑暗,他們拿的雖然是強光手電筒,但實際上在這種完全黑暗的半封閉區域裡,作用也極其的有限。随着他們越來越深入,陳旗涵發現,越往裡走,地面上的血迹越多,并且空氣中漸漸充斥着一種難以形容的臭味。
那味道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類似于肉和油脂混合後腐爛的味道。這個味道隻要聞過一次就很難忘記。陳旗涵以前去色達天葬台的時候曾經聞到過。那滿天飛舞的半人大的秃鹫和這種帶着悶漲刺鼻感的味道刻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裡,根本無法忘卻。
此時這種味道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這時她想起之前周臣安說過秦子他們兇多吉少,一時有些心急,他們不會真的在這裡挂了吧?
她側頭看了一下周臣安。此時他臉上的胡子已經少了很多,身材也變瘦了,她知道應該是吸進去的花粉毒性在慢慢的減弱,這一點還是讓她略微安心了些,畢竟至少在見到秦子和楊胡茬的時候,她不會突然發瘋暗殺自己的隊友。
這個長廊左拐右拐,并不是完全豎直向前,但也沒有再見其餘的分叉口了。他們一路沿着通道行走,大約走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都發覺地面上的血迹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到最後血水直接連成一片,在地面上肆意流淌,他們像是在從未清洗地面的豬肉廠裡行走一樣,陳旗涵起初還躲着血迹走,到後面直接放棄了,腳直接踏進血水裡向前方前進。
與此同時,那股味道也越發濃烈起來。那臭味不停的刺激着大腦神經,讓人反胃惡心。就在臭味的濃度達到最頂峰的時候,陳旗涵看到在前方拐角處,有兩條腿筆直伸了出來,同時,大量的血液順着那兩條腿向外面的地面流了出去。
陳旗涵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兩個人就可以集聚血量。她的腳步在這一瞬間有些遲疑,但她也知道,這個地方沒有退路。
他們緩緩的向那兩條腿走去,拐過了一個彎,映入眼簾的是成千上萬的屍體像破麻袋一樣被肆意堆放在了地面上。
這些人全部支離破碎,所有部位的斷口處都十分粗糙,像是被硬生生掰斷撕開一樣,這些人被堆了足足有一米高,從通道的拐角處開始一直延伸到另一邊拐彎處,整個地面血流成河,鮮紅的液體沾染了所有人的鞋底,每走一步都帶着一絲粘稠的腳感,給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陳旗涵震驚的看着這一切,她的心此時在顫抖狂跳。手上的木倉也拿不穩了。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眼前的場景和沖刺在鼻腔裡面的腥臭讓她控制不住的犯嘔想吐。
這個時候,有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陳旗涵回過頭去,是葉箐。
葉箐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十分平靜,她看着陳旗涵的眼睛:“沒事的,冷靜。”
她的聲音不大卻十分堅定,在此刻的确給了陳旗涵很大的心裡慰劑。陳旗涵點了點頭,她閉上眼睛,逼着自己忽略掉面前數不清的破碎屍體,把注意力放在木倉上,穩住自己的手腕不要抖。
就這麼深呼吸大概兩三分鐘,她的心髒才慢慢的平複下來,她擡起頭,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天花闆和四周壓抑的環境。在這一刻,她不想在這個遊戲繼續活下去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棒球帽沒有說一句話,他走在最前面,蹲下去挨個檢查屍體的情況,半響後,他緩緩開口:“看樣子應該都是在他們還活着的時候進行肢|解的。”
“謝起林……”站在一邊的周臣安開口了,陳旗涵轉頭看去,此時周臣安在她眼裡已經完全恢複了本來的樣貌,隻見他看着衆人,淡淡道:“是謝起林。”
“是他的做派。”棒球帽從地面上站了起來,擡眼看向遠處的長廊盡頭:“這是他給我們的留下的記号,他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們,我們選擇的的方向沒有錯。”
陳旗涵完全不能理解:“這也太過于變态了……他是不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心靈創傷,才會有這種反社會人格?”
葉箐這個時候用木倉口一個一個翻開屍體,看他們的臉:“那兩人不會也在這裡面吧?”
棒球帽沉默了一會,默默看着遠處:“應該不會吧,希望不會。”
就在這時,他餘光瞄到旁邊的屍體堆突然動了一下。棒球帽頓時心生警覺,迅速把目光移到那邊,就在這時,一隻幹枯的手從屍體的縫隙中毫無征兆的刺了出來,猛地的抓住了他的腳踝,把他向屍體堆裡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