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跟周雲柏見面的時候,氣氛一直很不妙。
當時宋雪歌正吃着東西跟季望有說有笑的,偶爾閑聊幾句,許久未見總是有很多的新鮮話題想聊聊。
而季望眼裡也像是隻容得下一個人似的,光是看着宋雪歌吃飯,都很有投喂帶來的滿足感。
氣氛别提多融洽了。
但這隻維持到了周雲柏路過。
依舊穿着戲裡警服的周雲柏大踏步正往前去,看樣子是有事情,但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頓住腳步。
然後周雲柏和季望就這麼開始對視了。
空氣中突兀多了些火花味。
周雲柏的敵意顯得小些,他隻是不喜歡被不禮貌瞪着。
但季望就不同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需要劃入警惕範圍……
周雲柏身邊的工作人員悄聲對他說了什麼,他再看了眼季望,這才先一步走了。
季望等人走了,扭頭問已經停下筷子的宋雪歌道:“他是誰?”
宋雪歌頗有些無奈道:“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還瞪人家? ”
季望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把他的寸頭,臉頰微微浮現了些紅色。
看他這種反應,宋雪歌也沒在之前的問題上多掰扯了,隻是将周雲柏的身份簡單解釋了一遍。
至于前幾天晚上的驚悚事件就直接忽略了,畢竟這種事情也不好說出去,而周雲柏的恩情他自己記得就行了。
季望看來不怎麼關注影視圈,似懂非懂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這幾天還有什麼别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留在影視城玩幾天,我馬上所有戲份都結束後就可以一起回家。”宋雪歌提議道。
季望笑起來就很陽光,“還有幾天假,可以一起回家。”看起來心情已經變好了。
等晚點時候,宋雪歌才從不知名群衆中聽見了某些流言蜚語,說是那個副導除了因為重傷退組以外,可能還要面臨行業除名,以後都不可能參與進導演工作了。
宋雪歌揪住一個人使用笑容發散魅力。
這招非常有效,那男人臉頰上也出現了紅暈,看着宋雪歌的眼神都有些呆滞,跟被催眠了有些像。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能提供太多有效的信息。
*
今天就是宋雪歌的最後一場戲,在影視城内玩的差不多的季望也在劇組觀看他的表演。
換做是平常,他可能還會有些緊張,但是現在……
他所扮演的角色身份俨然是一名被拆穿了的背叛者,此時正在就經曆酷刑伺候。
暗無天日的地牢,彌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耳邊還能聽見其他囚犯的慘叫聲,而坐在角落的木啟正緊緊抱着雙腿将臉埋在膝蓋上縮成一團。
他身上還有些鞭傷,傷痕累累的樣子讓本就纖瘦的身子看起來更加孱弱。
直到傳來‘吱啦’的推門聲,才讓他埋着的頭擡了起來,那張在黑暗中也讓人一眼就會被吸引的臉此時頗為憔悴。
連着幾天生活在驚懼中,讓這位曾經警界的明日之星再也沒了光彩,連眼珠都渾濁起來。
進來的人正是他的‘同事’,也正是将他送進這裡來的人——陸緻遠。
陸緻遠看起來幹幹淨淨的,渾身上下連頭發絲都是打理過,跟狼狽的他截然不同。
這讓木啟心中更加酸澀,他看着那面無表情正俯視着他的男人,慢慢撐牆站了起來。
“你來看我好戲的嗎?”木啟的聲音有些幹啞,他如今對陸緻遠充滿了恨意,但更多的是已經認命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