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舟按照慣例去拜見掌門，将近日的修行進度一一彙報。

今日玄天宗大殿中多了幾位重要的客人。

主座邊不是橫卧虎獸，便是腰龍舞鳳，霓裳羽衣，道骨仙風。

衆人齊齊對李婉舟投來探尋的視線。側座的玄天宗掌門玄機向自己的弟子投來滿意的目光，嚴肅的黑眉顯出兩份慈祥。

“好哇，婉舟，你的修為又長進不少，過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吧。呵呵，我們玄天宗馬上要出一個史上最年輕的化神期了。”

玄機掃過座上的衆仙，指着李婉舟笑，“你們看看她，比我當年可強太多了。”

李婉舟不僅比他強，就連在座的諸仙，當年在玄天宗修行時，也沒有這等天分。

玄機心情不爽，故而借李婉舟來壓壓這群目中無人的仙。

李婉舟恭敬拜道：“弟子能有今日，全靠師父指點。”

她這話讓玄機很滿意，其中一位伏虎仙人卻出言道：“修行之道，元嬰之前算不了什麼。化神算是剛入門，往後還有合體期、渡劫期，一步比一步難。即便僥幸在壽終之前撐到渡劫期，過不了雷劫，照樣成不了仙！”

另一位仙人語氣更為和緩：“如今仙界需要人手，我們此來是為一是為了照顧後輩，二來也是為師門着想。玄天宗每多出一位仙，在修真界中的地位就會更高。”

“玄機掌門，剛才商議之事，你先好好考慮考慮。我等先告辭了。”

仙人來的時候霞光滿天，走的時候陣仗自然就更大了。天空噼裡啪啦地響，威壓籠過玄天宗全境，龍吟虎嘯，十分威風。

至于剛才他們商量的提議，是一些成仙的新路子，玄機還在思考。

事關重大，他不會讓自己的弟子冒險，他需要一些要多少有多少的試驗品，失敗了也毫不可惜。于是他将目光落在自己最優秀的弟子身上：“婉舟，最近幾年入門的新弟子，可有特别優秀的人物啊？”

李婉舟心中一驚，因為玄機以前從不過問這些人。能讓他看上一眼的，除了天才，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莫非師父他動了栽培新人的念頭？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在玄天宗裡，認的師父越厲害，能享用的修仙資源就越多。

李婉舟也在為這個目标努力。隻要能突破化神，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玄機的親傳弟子。

李婉舟答道：“新弟子中，有一個叫嶽淵的，算是不錯。”

玄機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問道：“什麼修為？”

“入門三年，五日前剛剛築基。”見玄機皺眉，李婉舟忙又補充道，“修煉速度确實慢些，但穩紮穩打，心境也穩固。估計十年内可踏入金丹。”

李婉舟多嘴的話讓玄機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帶任何意味。

“十年？太慢了。”玄機接着道，“能得你一句誇，想來這個嶽淵也有過人之處。但好處不能讓他一個人占了，宗門内最要緊的就是公平。”

“弟子受教。”

“五日後，增加一場考核，針對入門弟子。婉舟，這事就由你去辦吧，多叫些人手，不要耽誤你自己的修煉。”

“是，弟子遵命。”

李婉舟離開前，玄機又叫住了她。

“你最近的修煉速度為師并不滿意，不知道你最近在想些什麼。為師一直不怎麼管你，因為那都是你的自由。隻要你記得，成仙以外的所有事都是次要的，切不可被那些東西幹擾心境，你可明白？”

李婉舟垂落的眼神有些複雜，她知道師父想聽見一個果斷的回答。

她捏緊了手。“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幽幽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大殿。

“為師也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怪為師。”

今日，所有剛入門的弟子都被召集到大殿外廣場，參加一場考核。

考核的内容和目的都沒有明說。衛鴻站在衆弟子間，心裡一清二楚。

玄天宗要選拔出一批适合修煉無情道的弟子。

其他人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自然以為隻是一場慣常考核，他們來到玄天宗後，除了修煉，考核是最重要的事，連吃飯都排在後面。不過入門三年還未學會辟谷的人，當然也沒有資格留在玄天宗。

李婉舟也來了，她與幾個内門弟子站在最前，面對衆人。

衛鴻旁邊就站着嶽淵，不過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們是不會有眼神接觸的。

夙因不在。

衛鴻收回視線。

點名還在繼續。衛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江月。

然而卻無人出列。

名字重複再三，依舊靜默。

他旁邊的嶽淵被點到名，已經出列，邁入一方鏡面。場上的人越來越少，基本上已經都通過了鏡面，進入考核場地。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完，一個内門弟子拿着錄名玉簡站在衛鴻面前，似笑非笑：“江月師弟，為何剛才沒有出列？”

衛鴻胸口藏着的傳音珠震了一下。他穩了穩神，回答道：“抱歉師兄，我剛才走神了。”

那入門弟子上下掃他兩眼，似乎是認定衛鴻受不了玄天宗修煉辛苦程度，目中流露一絲嫌棄。

該做的表面功夫還得做好，入門弟子斥罵兩句，便讓衛鴻進去了。

“進入試心境後，有道侶的走左邊，沒有的走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