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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
草被摧殘了一大片,壓塌的,折斷的,比比皆是。
兩個罪魁禍首毫無愧色,仍躺在草上,十指相握。
“壞人。”
謝離因抽回了手,不想理他。衛鴻啞笑着靠了過來,把下巴壓在他肩膀上。
“情絲,還缺幾根?”他問道。
“...最後一根。”
謝離因肩膀上又麻又癢,他剛想拉起滑脫的衣領,有人已替他将折斷的草根摘去了。
謝離因轉了主意,他轉過頭,舔濕了一縷黑亮的發,帶着蠱惑的輕音:“不如......把你的那根給我。”
又一個無情道修士無視了蟒蛇冰冷的毒牙,心甘情願送上門。
“好啊。”他的獵物說。
謝離因湊過身去,沒有取走情絲,隻偷了一個吻。
他的獵物似乎仍不滿足,反而單手捏着他的下巴,俯得更深。
“還有别的,要不要。”
謝離因眨着眼睛,摸過他的腹肌。“有多少?”
衛鴻笑道:“一根。你想再來一次嗎?”
話都遞到這份上了,卻之不恭嘛。既然要多少就有多少,那謝離因自然是要喽。
太陽很暖,草地......慘不忍睹。
待衛鴻與謝離因回去時,合歡宗上下已經一片混亂。
衛鴻攔住一個弟子,說是無涯子與扶秋雙雙重傷,從花海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
無涯子被谛聽的雷劈得神魂碎裂,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了意識。扶秋撐着最後一分清明,将一塊東西塞到謝離因手裡,另一塊遞給了衛鴻。
這正是剜情珠的碎片。
“這兩塊碎片你們務必保管好。雪兒。”扶秋捏着小玉紅雪的手,湊在她耳邊交代完事情,就徹底暈倒了。
謝離因拿着碎片看向玉紅雪,還沒遞出去,對方就搖了搖頭。“長老,這是掌門的考慮,碎片您就先拿着吧。”
殿外,青雲山弟子已整裝到齊。看見衛鴻從裡面出來,紛紛喊道:“洛師叔!”
無涯子死了。無涯子的師弟,無情道之巅峰,理所應當接過了職責。
陰雲壓在合歡宗上。他們看着大殿前靜立的修士,恐懼與排斥,在危急時刻轉化成了信任與服從。
幾日後,弟子将查明的情況一一禀明。
有人在問心台動了手腳,扶秋疑心合歡宗有内鬼,因此選擇将碎片交予謝離因。
隻是這一出鬧得實在突然,衛鴻不知敵人是誰,也不知他們的目的。
他看着手上的兩塊碎片,昨日謝離因已将他的那塊一并給了他。
這件事,會與玄天宗有關嗎?
衛鴻的腦海中隐隐有一個念頭,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了。
玉紅雪那邊也有了進展。她雖然年紀尚小,卻已有了日後一派掌門的威嚴。她領着一群合歡宗弟子,将近日接近過問心台的可疑人物押了過來。
那是一個從娼館出身的散修,剛加入合歡宗沒多久。在玉紅雪黑沉的表情與靈力下被迫擡起臉。
是晏樂。
他此時還不是衛鴻熟知的晏師弟。眼睛噴着冤屈的火焰,臉上挂着與年齡不符的陰冷。
“不是我!你們血口噴人!”
玉紅雪冷聲道:“出事前幾日,有不少人曾看到你在問心台附近,你要如何抵賴?你難道還要說自己從未去過問心台?”
“我、我的确是去過,可是我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去那。”晏樂眼神閃了閃,倔強地争辯。
玉紅雪繼續審問。
衛鴻從晏樂痛苦的臉上移開,他捏了捏謝離因的手,低聲道:“阿因,你從前在仙界見過司命麼?”
既同為南鬥六神,衛鴻猜想他必定是認識墨衍的。謝離因也認識晏樂,他從未在自己面前提起過這兩個人的相同點。
謝離因毫不遮掩道:“我認識呀,墨衍是我朋友。不過因為仙界的限制,我下凡後就忘了他的模樣了。”
神的樣貌是不能為凡人所知的。扶桑日隙中,柳心曾經告訴過他。
衛鴻默然般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謝離因拉了拉他的袖子,掏出一卷玉簡。“這是今天早上我在你房裡找到的,你當時走得急,可能沒看見吧。我試了試,但是打不開上面的禁制。”
衛鴻接過這突然出現的玉簡,凝神輸入靈力。他從未見過這種禁制,但出乎意料的是,禁制解開了。
謝離因巴巴道:“怎麼樣,寫了什麼?”
衛鴻飛速掃完玉簡,臉白了白,立刻就将玉簡捏碎了。他第一反應往外走,讓謝離因留在合歡宗。話還沒出喉嚨,他定了定神,道:“你跟我一起去。”
他即将去玉簡上提到的地方赴約。
比起讓謝離因留下,衛鴻相信,他待在自己的身邊會更安全。
巨大的靈劍橫在合歡宗大殿外。靈均和他的主人一樣,劍意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