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首富的門庭外,幾個小厮正張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急切的樣子看着像是在等着哪位貴客的到來。
一邊的茶水攤上,幾個人探頭探腦地圍坐在一起,各自擁着一杯熱茶,竊竊私語。
“今天我們俞大首富是要迎接貴客啊,早早的喊這麼些人在門外候着了。”
“可不是,聽說俞首富的小公子不是得了什麼怪病,時常長睡不起,前些年請來了多方仙門世家來看都不起作用,這會好不容易請來了清遠宗門的柳淮欽柳宗師,可不得恭敬些。”
“這柳宗師真這麼厲害?”另一桌一男子聽聞,好奇地湊過去問。
“孤陋寡聞了吧,這些年誰人不識柳宗師啊。剛成為清遠宗宗主那年便宣布退出仙盟,仙盟诶,其他仙門擠破腦袋也想進仙盟,他倒好,說退就退。這魄力是哪個宗主有的?”
“仙盟又是什麼,這麼厲害嗎?”
“
世間前十仙門聯合而成的仙盟,你說厲害不厲害?宗門這麼多,能進仙盟的也就那些門派,仙盟湊起十大門派相互合作,懲奸鋤惡,也不失為一美談啊。能進仙盟也是榮譽和地位象征了。”
“那這柳宗師看起來還真和别人不一樣呢。”
“這些年清遠宗奔走各界,鋤強扶弱,功勞不比仙盟差,也可謂是撐起了半邊天了。”
“我怎麼聽說柳宗師的兄長柳齊越在幾年前不知被哪個歹人偷襲重傷不起,至今還在用續命丹勉強維持着性命,我看這柳宗師四處奔波多半是為了他兄長吧,”
“柳宗師十五歲時,就曾在無量荒山除去過山上的巨獸,聽聞那巨獸作惡多端,長期霸占無量荒山,多少仙門世家前去都無功而返。他小小年紀僅憑一己之力便将那巨獸斬殺,實在是後生可畏,如此都沒有辦法救他的兄長,怕是柳齊越姓性命堪憂啊。”
“說來也是年級不大,聽聞後來有人上去收拾殘局的時候,那巨獸滿口的牙都沒了,也是這巨獸倒黴,招惹了我們嫉惡如仇的柳宗師。
“他要巨獸的牙齒做什麼?我瞧着柳宗師性子沉穩,怎麼會做如此滑稽之事?”
“我怎麼聽說跟柳宗師一起去還有祁家小公子呢?莫不是他拔了去?”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他确實也在,說不定還真就是他拔的。那小公子活潑好動,也是自小天資聰慧八歲就修出金丹了,可謂是天縱奇才啊。聽聞祁小公子是繼承祖父祁時鶴衣缽的醫修,如果祁小公子還在,說不定還真有辦法救活柳齊越。可惜啊。”講話的人頗為歎息。
“你們就别提他了,”另一個人略顯嫌棄道,“祁時鶴是誰,聞名遐迩的醫藥師啊,練出的丹藥可謂是仙丹的存在啊。都說祁小公子資質奇佳,俨然不是他祖父用丹藥喂出來的結果。雖說他年少成名,也是後來才轉而修醫,在衆家弟子中自然也不是格外出衆的。估計修成金丹後便懈怠,貪懶耍玩的,連劍都拿不動了,更别說斬殺巨獸了。”
“說來也是造孽啊,聽說後來整個祁家都被推去審判台,死的死,逃的逃。失蹤多年的祁小公子被某個宗門弟子發現在綠竹村,這小公子居然惱羞成怒利用金丹之力一把火把綠竹村燒得幹幹淨淨。得虧是他自己也葬身火海,要是讓他活下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祁家也算醫修世家了,怎麼會出現如此道德敗壞的弟子,幾世修來的聲譽,一朝盡毀,要不怎麼說是天道的審判,沒這一遭任誰也不會知曉以姓氏立派的祁家竟如此陰私。”
“欸,也是唏噓哦。”
俞府内,一座被竹林遮擋的閣樓裡,俞昭躺在床上沉睡。
一簾深藍色的簾紗遮擋着卧床,床簾掀開一邊,纖細的手臂伸出來,頭戴白色帷帽的祁念洵兩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神情肅穆,看似正專心地給他把脈。
屋内靜悄悄的,窗戶也像是刻意用簾子遮擋得嚴嚴實實,桌案上的蠟燭便是屋内僅有的光亮。
片刻,祁念洵若有所思地收回手,詢問在邊上焦急等待的俞首富俞遠行。
“小公子這些年就一直這麼沉睡的嗎?”
俞遠行托着手抵在肚子上無奈道:“邵兒自小就貪睡,睡得就比其他人多了些,大家都習以為常了。那時候是能喊得起來的,但也不知那天起就突然一睡不起了。城裡城外有名的大夫看了都說一切正常并無大礙,查不出何故。前年偶然遇上了雲颠宗宗主溫昱塵,因後來和雲颠宗有生意上的往來,溫宗主便許諾三個月來看一次。溫宗主也确實是厲害,他看過後,昭兒還能迷迷糊糊醒上幾日的,雖說不治本但總比徹底起不來的好啊。”俞遠行說得詳盡,生怕有點疏漏影響了祁念洵的判斷。
祁念洵了然地點點頭,環顧四周的情況,問:“為何屋内用簾子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俞遠行如實回答:“溫宗主說昭兒沉睡太久意志薄弱,太過明眼,怕有什麼髒東西尋來,那會醒來也怕是癡兒。便送來了這些附着了一絲靈力的簾子讓我挂在屋裡。”
祁念洵感受了一下,簾子上确實附着了一些微弱的靈力,倒真可以震懾一些膽小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