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洵滿不在乎地道:“我擔心他待會會來襲擊我,所以我就先出手打他了?怎麼有問題嗎?”
“荒唐至極,你這是在拿沒發生的事情做狡辯。”另一名同門弟子道。
“你瞧他現在是不是一副想吞了我的模樣?說不定就要朝我丢法器了。”
台下那名青年弟子咬牙爬起來,手裡的法器銀光一閃而過,他一臉憤恨喊着:“那是因為你先打我的,若不是你打我,我又怎麼會想襲擊你。”
祁念洵這才已改方才的胡攪蠻纏地模樣正色道:“若不是你們見到邪祟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喊打喊殺,他們怎麼會禍害人間!”
“這……這……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啊,你!實在強詞奪理!”這人見祁念洵身邊站着的柳淮欽,從頭到尾都沒出面反駁過,他說不過祁念洵,反倒将苗頭指向柳淮欽道,“柳淮欽,你竟一句話也不肯說嗎?”
柳淮欽眼眸更淡更靠祁念洵近了些,從寬松的衣裳可以看出他們兩人已經相互挨着了,他用着舉動表明了自己立場。
“好……”
光遙宗作為主辦方,自然是不願意因為這點龃龉毀了整個大會。
光遙宗宗主孔儒生見事态越發不可收拾了,出來打圓場:“三位可都先消消氣,既然有不同意見,不如先喝口茶緩緩,當下要緊的還是繼續了解桃源幻鏡中的其他弟子誅殺邪祟的情況啊。”
孔儒生雖然對祁念洵帶走一隻石祟不慎滿意,但他見柳淮欽都沒什麼異議,自然是覺得小小石祟不足以畏懼,也就讓他帶走了。也覺得那位長老說的實在過于嚴重,多少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
祁念洵擡眼,目光和柳淮欽交彙間 ,剛要張嘴說什麼,台下一名弟子驚恐地指着桃源幻鏡道:“看……快看他!”
祁念洵和柳淮欽都回身去看桃源幻鏡,發現鏡子裡的原本孱弱地趴在地上喘息的黃衫弟子突然風化随風飄散。
所以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就連祁念洵也一臉震驚。
他訝然地看着柳淮欽,柳淮欽似乎也很意外。
是幻術?還是邪祟?
不是!都不是!
祁念洵可以很确定,這名黃衫弟子既不是幻術也不是邪祟。即便在幻境中,人的感官多多少少會受幻境的影響,但也不至于讓他完全認不出來。
人有人氣,邪祟也有邪氣,而幻術幻化而出的則一定什麼都沒有。祁念洵可以很确定的是黃衫弟子是有人氣,确定是一名修習靈力的修士。
孔儒生也被這一幕吓了一跳,背後倏忽冒出冷汗。桃源幻鏡這些年一直作為弟子們的修習曆練法器,從未出現過此等詭異現象。
“這名黃衫弟子是誰,可有哪個宗門認識?”
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衆人面面相觑,底下鬧哄哄了半晌,竟無一宗門站住來認領。
孔儒生心下更涼了,此等未知因素也不知道鏡中還有多少,要是危及鏡中的其他弟子的人身安全,那光遙宗可就難辭其咎了。
他膽戰心驚地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勉強維持鎮定地宣布:“如今桃源幻鏡出現變故,為保各弟子安全,誅殺邪祟大會暫且停止。”說着招呼幾名弟子,一同對着桃源幻鏡施法,設法将幻境内的弟子們提前傳送出來。
前一刻一些弟子還在和邪祟作生死搏鬥,後一刻就被傳出來了,不知道是操作失誤的原因還是什麼,同時也将不少邪祟出來從桃源幻鏡中帶出來。
頃刻間閑雲野鶴台人滿為患。從幻境出來的邪祟沒了桃源幻鏡内的邪氣壓制,突然暴怒,灰色的流光掃過閑雲野鶴台,柳淮欽率先反應過來,攬住祁念洵的腰飛身後退,靈巧地躲開了邪祟們的攻擊。修為深厚的修士也迅速合力施法,靈力化作防禦陣阻擋,而那些躲避不及時來不及施法的弟子們則被狂怒的流光沖擊掀翻在地。
霎時間,台上台下一片混亂。
柳淮欽帶着祁念洵來到有修士建立的防禦陣裡,并施與靈力加固防禦陣法,确保萬無一失後,他才讓祁念洵躲進去,低聲囑咐道:“你先在這裡不要亂走,無論如何也不要施法,我去去就回。”
祁念洵點點頭道:“你自己小心點。”
柳淮欽應聲後便手執長劍,與其他人上前一同制服邪祟。
從幻境裡逃出來的邪祟強弱不一,個别邪祟當初抓他們的時候,宗派也是費了好大力氣的。能在被邪力壓制的桃源幻鏡中逃出來的大部分都是能力強大,閑雲野鶴台上一衆法力高強的各大宗門弟子紛紛施法制服,奈何跑出桃源幻鏡的邪祟衆多,要想一舉殲滅,一時半會兒還不太行。
閑雲野鶴台下的弟子們雖然法力不及台上的長老宗師們,卻也都紛紛盡一份自己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