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正為了什麼煩惱呢?
阿莫斯側頭望向席恩,被他的視線撞個正着,下意識轉身和他面對面,因為感覺席恩好像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了。
雖然此時阿莫斯還正為席恩上揚的自信語調感到心動,大腦的血液供應的不太足。
原諒他吧,除了席恩強勢地占據他的視線,伸手制住他的臉,讓自己不要東張西望外,他最喜歡席恩的就是那副自信到高傲的樣子。
好像沒有人會拒絕他,好像整個世界都為他敞開。也對,就算不喜歡流星,也不能否認它的光輝和美麗。
沒有理想是什麼缺點嗎,他已經處于很多人理想的終點了。
“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在說什麼,哦,他在表白啊。
對自己嗎?
害羞感覺會傳染,阿莫斯意識到自己心髒跳的好快,連呼吸都要溺在席恩的眼瞳中,原來這就是他沒辦法遊刃有餘的原因。
就連席恩,都沒有辦法抵抗戀愛的不确定,擔心自己的表白會被拒絕。
他眼睫輕顫,強忍着害羞,脖子上爬上了紅,不知道是火流星還是血液的顔色。
這是阿莫斯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在語言系統努力在腦子裡占據一席之地的同時,他甚至在害怕席恩這副害羞的樣子要壓過他印象中的其他模樣了。
好糟糕。
他會一直喜歡自己嗎?
這時候阿莫斯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理智早就被啃幹淨了。
他沒辦法在席恩露出這種表情的情況下還想東想西,答應的話語輕易脫口而出。
腰被攬住,鼻尖相觸,又是擁抱又是接吻。
席恩突然終止了接吻,拉開了半掌的距離,卻還是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距離。
怎麼了嗎,阿莫斯剛想開口問。
隻感覺到席恩的手撫上自己的臉,輕輕眨着眼,帶着難以想象的柔情,視線卻落在了眼睛下邊。
在阿莫斯下意識伸手捂住臉時,他感受到席恩的指腹劃過自己的臉,帶去了些許水液。
自己什麼時候哭了呢?
恍惚間,他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把流言坐實了。他成為了席恩的情人,這是他想要的嗎?
阿莫斯立刻掙開席恩的擁抱,胡亂擦掉眼淚,有些怨念地看着席恩帶點不懷好意的笑。
“你還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哦。”
語氣跟哄人一樣。
席恩上前牽住他的手,低頭捏着阿莫斯的指節,接着擡起頭貼着臉,蹭了兩下後就壓在他的脖頸邊上。
頭發蹭得有點癢,但阿莫斯沒有移開,也随席恩捏自己手指來玩。
他聽到席恩悶悶地說:
“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愛,我喜歡你的。”
他也隻能悶悶地回應:
“我知道,我知道了。”
最後兩個人牽着手下着鐘樓,光線很差又施了隐身術,但兩人都知道,已經和上樓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已經可以以對方的男友自居了,真是不可思議。
阿莫斯用氣音提問:
“說來,席恩你知道今晚會有火流星嗎?”
“不,我不知道,我從來不相信洛娜的任何預言,她的預言不知道有多少是随口一說。”
他們離開了鐘樓倒下的陰影區域,步入夜色之下,又收到了層層疊疊的樹影。
隐身術被解開了,席恩捏實了一下阿莫斯的手,判斷這個人在自己身邊。
阿莫斯又問: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去鐘樓呢?”
“因為很高,在那裡任何平常的感覺都會不一樣,并且,”席恩的語調變得輕快起來,“就是因為很高,我可以逼迫你給出一個答案。”
“你想,要是我就那樣走了,把門關上,你就隻能在那裡瑟瑟發抖,隻能來求我。”
真是玩笑般的發言。
但阿莫斯隻是笑意盈盈地回應道:
“真的嗎,你可以試試。”
他都不需要去看席恩的臉,在心底想席恩會怎麼樣皺眉,然後會用怎麼的聲音嘗試解釋。他在想,席恩要花多久才來解釋。
兩瞬呼吸之後,阿莫斯的猜測就成真了。
他聽見席恩咕噜兩聲,帶着點煩躁地說:
“我開玩笑的……”
“嗯,我知道。”
他知道,席恩不會做出這種行為。
道德感和傲氣讓他更願意忍受被拒絕的可能,也不會為了斬斷這份可能而去做一些不光彩的事。
半開玩笑地問他怎麼會想到這種事情,席恩沉默一會說自己身邊發生過這種事。
“雖然從外表上沒有什麼區别,但貴族能做到的事情确實多一些。”
“你問我結果?不知道,我沒關注,但我祝福他們早點分開。”
以低劣手段建立的關系不被席恩認可。
那麼像他們這樣以正常又普通的方式戀愛的人,這份關系本該會更為牢固。
一種更加穩定的,情人關系?
這很令人快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