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措猶如一聲驚雷,震撼了整個王朝。許多有學識的女子終于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秀慧也憑借着自己在工學方面的出色才能,成為了工部侍郎,從此上朝點卯,好不勤謹。
在令太後與丹瑰的努力下,王朝逐漸擺脫了武山帝統治時期的陰霾,朝着繁榮穩定的方向穩步前行。
然而,令太後有自己的煩心事。
時光流轉,她的親兒子元戰在不知不覺間成長為自己潛在的政治對手。有不少心懷不軌的人靠近他離間他們。母子之情與政治立場的矛盾如同一團亂麻,纏繞在人心間,剪不斷理還亂。
說起來,丹瑰十四五歲便入宮。令太後的小兒子元戰隻比丹瑰小兩歲。可在資質與心性方面,元戰着實差得太遠。
她最怕他身上依稀有的那點元武山的影子。令太後深思熟慮後,決定讓丹瑰擔任帝師,沒事教一教元戰。
可元戰并不買賬。
第一堂課。
寬敞明亮的禦書房内,陽光透過雕花窗棂,灑下一片片斑駁光影。
元戰慵懶地坐在書桌前,透着幾分不羁與散漫,望着站在一旁的丹瑰,似笑非笑。
丹瑰手持書卷,講“為政以德,譬如北辰”,言語溫和而清晰。
元戰卻突然打斷她,語調帶着一絲挑釁:“丹老師,我最近看《莊子·胠箧》,說彼竊鈎者誅,竊國者為諸侯。我倒想問什麼是竊國者侯?這偌大的王朝究竟是姓元還是姓秦?” 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緊緊盯着丹瑰。
丹瑰神色平靜,目光坦然地迎上元戰的視線,緩緩開口:“殿下,于百姓而言,王朝姓甚名誰并非關鍵。他們所求不過是能過平順安樂的日子。”
元戰冷笑:“人家竊國可以封侯,丹老師你也是年少為相,想來日後都會名留青史。隻是不知這留下的,究竟是不是芳名。”
丹瑰當做沒聽見,繼續講起經義。
一日,令太後踏入禦書房,看到在靜谧莊重的禦書房中,陽光如金紗般輕柔地灑落,将室内兩人映照得明亮而溫暖。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往昔她與紅玉的情誼如同親姐妹一般。如今眼前這兩人,一個是紅玉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兒子,本就該是通家之好。若丹瑰能與元戰成婚......她也無需整日憂心元戰,或許還能修補她與元戰之間日益疏遠的母子關系。
然而,令太後不過在某日微露此意,元戰的反應卻十分激烈。
怒火中燒的元戰徑直沖向丹瑰的住所。他一腳踹開門,氣勢洶洶地沖到丹瑰面前,手指幾乎戳到她鼻尖,怒目圓睜,開始指桑罵槐。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出身!”元戰咬牙切齒,眼中滿是不屑,“不過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竟也妄圖高攀皇家,簡直癡心妄想!”
他向前一步,逼視丹瑰,言辭愈發激烈:“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不就是想借我上位,實現你的勃勃野心嗎!就憑你,也配得上我?簡直是癞蝦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福分!”
見丹瑰不理他,元戰愈發惱怒,雙手抱胸,昂首挺胸,傲慢至極:“我堂堂皇子,不是任你擺弄的傀儡,别想利用我來達成你的目的!”
罵完這一通,元戰仍不解氣,重重地甩了下袖子,轉身便走。
一個小孩子。丹瑰無語,懶得計較。
不過小憐也是,自己要和她說清楚了。
丹瑰來到麟趾宮拜見令太後,兩人說了半晌政務,丹瑰忽然提起:“娘娘可還記得先武山帝壽宴時的雷擊天罰嗎?”
令太後屏退左右:“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你當時說這些殿宇大多數都會在屋頂正脊中心脊瓦下埋入寶匣,裡面放入鎮物,一般是五金五色,用于防雷。于是就把寶匣挖了出來。加之那天本有雷雨,老天開眼,讓雷一下劈到他頭頂上。”
“雷是無眼的,怎麼會劈得那麼準?”丹瑰笑道,“是我往寶匣裡加了一些小小的引雷法符。”
令太後好笑:“什麼引雷法符,莫非你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