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疏今天受委屈了是不是?”江家家主語氣心疼地說道,“吓壞了吧,小疏要遠離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也不能太依賴法器,該躲的還是要躲……”
江雲疏向後倚靠的動作一頓。
養父養母不會說,那家主是怎麼知道今天的事情的?
而家主也絲毫不掩飾這一點。
“我知道了,我下次會躲的。”江雲疏向後倚靠進軟軟的小窩裡,語氣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
電話對面的聲音一頓,江家家主愣怔地說道:“怎麼突然……”
突然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是有些古怪。
“嗯,他們告訴我,今天的事情是我表現得不對,我要去模仿學習……”江雲疏平靜地把江绮離的話複述了一遍。
她不知道江绮離說的對不對、有哪些是對的,所以她就來問家主,家主要她學哪些她就學哪些。
聽完,江家家主輕輕笑了一聲,“小疏真是好乖啊,有認真努力在感知這個世界啊……”
“說的也對,小疏可以用這個方法試一試。不過小疏觀察的時候要留意那些人這樣做完之後其他人的反應,等待因為這些行為産生的連鎖反應……”
他說道,“學是都可以學,用的時候要注意怎麼用。情況太多了,難以一一說明,隻能辛苦小疏了。”
江雲疏眨眨眼,“我記住了,我會去學習辨别的,謝謝您。”
頓了頓,她仿佛感慨般地說:“人好複雜。”
電話對面安靜了一瞬,江家家主随即也笑着道:“人很複雜。”
“人很可怕的。”江家家主低笑着說道,“小疏一定……要學會觀人啊。”
江雲疏認真地應了一聲。
…………
四樓。
“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男人擡手揉了揉額角,滿臉疲憊,朝着房間的方向走去。
“都放上去了。”女人皺着眉頭,語氣不耐,“那些廢品送過來做什麼?怎麼不直接處理掉?”
男人瞥了她一眼,“亂說什麼廢品,隻是殘次品而已,該觀察觀察、該記錄記錄……又不用你忙活,放好了就是,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此話一出,女人頓時壓不住怒火了,一把拽過他,強忍着壓低聲音怒道:“還不都是一堆破爛?!天天擺在家裡惹人心煩!”
“你這是什麼意思?!”措不及防被她拽得一個踉跄,男人猛地甩開她的手,停下腳步,煩躁地皺着眉看她,“你今天又是怎麼了?”
“你居然問我怎麼了?你今天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女人紅了眼眸,“你這個沒骨氣的東西,就為了讨好那個白眼狼去讓雙钰禁閉??!”
男人也怒了,“說得好像你不是天天找她噓寒問暖一樣,你也不看看你那個獻媚讨好的樣子,你看她瞧得上你嗎?!雙钰今天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不讓雙钰去禁閉,難道等着因為雙钰的沖動把我們全家拉去賠命嗎?!”
“你,你!”
女人憤恨地撲上前去掐他的胳膊,雙眸含着淚,咬牙切齒,“還不是你當初非要把她帶回來,不帶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現在好了,我們全家圍着她轉,一點好處沒有,還要天天擔驚受怕!你做的這是什麼蠢事!!”
“每年的資源不是都拿了嗎?還有考核的名額不是也分了一個過來嗎?要是我沒把她接過來,那些名額能輪得到我們?!”男人被掐得呲牙咧嘴,擡手猛拍她的手,“不就是多放一個小孩在家裡嗎?你當初不是也同意了?”
女人掐着他的胳膊肉狠狠一擰,含淚怒道:“家裡的事情又不是你打理,你當然覺得沒區别!你看看雙钰他們這些年都被逼成什麼樣了?送來哪點東西當撫養費難道不是應該的?!”
她哭着道:“你當初是怎麼說的?!你當初要是說的就是這點東西,我死也不會同意接下她!
“一天天都是說家主多寵她,現在呢?以前一周兩周接她出去一次,後來一個月兩個月,現在都半年了,我看他們就是不要她了!
“她就是個棄子,你當初還死活都要去接下她!”
男人臉上的怒意頓時消了,整張臉變得疲憊頹靡,他無力地長長歎了一口氣,“你不知也看到了她帶着法器嗎?要是不受寵,哪裡會給她法器……”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女人驟然尖叫一聲,壓低聲音道,“那你說為什麼祖地那邊的人都不來找她?每年就丢點東西過來,這跟樓上的那些東西有什麼區别?!”
男人不耐煩地說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祖地那邊絕對不會放棄她的。”
“不放棄是不放棄,你當初和我說的可是受寵,受寵!!”女人怒目圓睜,“到頭來一點好處沒有惠及我們,還把我們家折騰得烏煙瘴氣,你把她送走!她在這裡,誰都不能安生,你明天就給我把她送走!”
男人猛地反手将她甩開,“不可能!我跟你說,除非她自己走,否則這事我們絕對不可能去提!”
他滿臉憤怒,低聲喝道,“你看看雙钰今天幹的好事,差點把我們全害死!!我們不好好藏着窩着,你現在居然還敢讓我去提這種事?!!”
“你看,你看你帶回來的這是什麼禍害!”女人摔在地上,哭道,“雙钰有做錯什麼事嗎?!要不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誰受得了她?誰都恨不得把她掐死算了!!”
她哭着,驟然聲嘶力竭地尖叫一聲:
“她就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