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就看看熱鬧了,可沒那個本事摻和他們的恩恩怨怨。”
“你知道就好。”
…………
日複一日,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江雲疏三天訓練兩天休息。
每到休息的這兩天,江雲疏就是整日整日地在江家祖地裡遊蕩閑逛,她什麼都沒做,隻是一遍一遍走着。
神色淡漠,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又或許是什麼都沒有想。
愛逛就逛吧,反正都這樣了,也沒人有多餘的心思理會她。
這天的下午。
陽光沒有以往明媚,天色清蒙蒙的,都是下午了卻像是微光乍現的清晨一般。
江雲疏坐在後山的樹下秋千上,望着遠方,安安靜靜地發起呆來。
忽然,“嗡”的一聲巨響自上空響起,視野裡遠方的清蒙天空中驟然蕩開湖水般的一圈圈漣漪。
驚呼聲、急急忙忙的跑動聲從山下傳來。
仿佛是聽到了某種指示、指引,一道道人影在下方交錯竄動,或齊齊跑進樓閣,或齊齊彙聚向一個方向。
江雲疏坐在藤蔓編織成的秋千上,神色淡漠地望着山下的一切,沒有任何動作。
“沙沙——”
後方,微涼的風胡亂撥開草木,一道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飛速跑近。
樹下的白衣少女卻像是沒有絲毫察覺一般,淡淡地望着遠方,穩穩地坐在秋千上。
她不回頭,後方人影就急急忙忙跑到她前方。
“江雲疏,祖地的屏障被幹擾了,我們快點走!”那人邊說,邊沖上前伸手去拉江雲疏的手。
江雲疏淡漠的神色不變,胳膊一擡,避開了他抓來的手。
那人一愣。
随即他頓時像是明白了,手上一轉,抓向她的袖子,焦急道:“都這時候了還顧及這些做什麼?快走吧,幹擾持續不了多久!”
一聲輕響,他的手霎時被無形屏障擋下。
他猛地擡頭,錯愕地看着面前十五歲的白衣少女。
頓了半秒不到,他驟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幹澀的喉嚨間吞咽一口,按耐着焦急,速度飛快地解釋道:“我是江樓過,我還有其他人幹擾了祖地的屏障,現在他們看不到我們的,我們一起趕緊離開這裡,有多遠走多遠!”
“你走吧。”江雲疏看着他,淡淡地說。
江樓過一驚,随即忙道:“難道你甘心被他們榨幹最後一點價值、讓他們踩着你的屍體狂歡嗎?!”
“江雲疏走吧!”江樓過焦躁難耐,伸手抓着藤蔓晃了晃秋千,道,“你不要聽他們說的那些鬼話,命是自己的,不要傻傻因為他們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命拱手送人!”
江雲疏隻是平靜地重複道:“你走吧。”
“江雲疏!”
江樓過忍不住低吼了一句,臉上的神色急得像是快哭了,“天大地大,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就算在外面過一陣自由的生活再死也比在這裡被他們折磨至死要好啊!”
“江雲疏走吧,江雲疏真的走吧!”
他盯着面前的少女的眼睛,幾乎是哀求道,“你在糾結猶豫什麼?江家還有家主都那樣對你了,你還在記挂什麼啊!!”
江雲疏轉眼望了一眼遠方的天空,又看向他,道:“幹擾要消失了,你走吧,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你!”
江樓過猛地扭頭看了一眼後方天空,那圈圈漣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緩。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前方的少女,咬咬牙不再勸,起身跑進林間。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那麼多人說什麼江雲疏高傲,結果哪裡高傲了?這都怕江家怕成什麼樣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她倒好,這麼多天的委屈受下來還是對江家言聽計從,機會擺在面前都不知道要跑,溫順得比兔子還要過!
本還想着……
江樓過狂奔在林間,眉頭狠狠一擰,本還想着,有江雲疏的能力在,他們能更快地甩掉江家人。
結果這家夥……
江樓過氣得心口劇烈起伏,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愚忠!
蠢貨!
高大的樹下,藤蔓編織成的秋千“咯吱咯吱”地徐徐晃動。
白衣少女一手握着藤蔓長繩,一手轉而攤開手心朝上,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蒼白幾乎不見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