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峰競技場方圓十裡内,都圍滿了弟子。此等盛況,當真是……
令沈清秋想瞬間回清靜峰清靜清靜。
他都開始有些懷疑,今天是不是沒看黃曆,不适合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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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放下手中的掐訣,自顧自搬出桌椅闆凳并糕點茶水,極有興緻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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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柳清歌還是出來了。
在沈清秋一招将弟子全部推開的那一刻。
金丹與練氣、築基丹差别猶如鴻溝;峰主與普通弟子的差距從不隻是名義與稱呼。
柳清歌:“野路子,你大張旗鼓跑過來,有何貴幹?”
沈清秋:“修真界傳統,打狗要看主人。你的人傷了我的人,我過來揍你,理所應當。”
柳清歌掃視一圈旁邊的弟子們,看見他們下意識向後退的鹌鹑樣,心裡對這件事已是确認了七七八八。
但這些并不重要,沈清秋為弟子出氣,他就該受着不成?故而,柳清歌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
“菜就多練,以大欺小算什麼。野路子,想打架盡管過來,柳某奉陪到底!”
沈清秋将修雅拔出來,劍尖直點,做了個‘請’的姿勢。柳清歌跳上競技場,乘鸾出鞘,拉出對打架勢。
兩人對打,勢均力敵。
底下的弟子們興高采烈的探讨着,八卦着,甚至還有些端出瓜子和賭注,要開盤确認柳峰主與沈峰主之間誰赢誰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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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原本在看戲,想知道沈清秋與柳清歌誰更強一些。
畢竟他世界裡,柳清歌死太早了。沈清秋與柳清歌不合的消息滿天飛,究竟内情如何,彼此之間實力又如何,都因為柳清歌的太早落幕,成了沒有結果的市井傳言。
當然,本來洛冰河是不在乎的,隻是他遇見另一個世界後……看見真實存在且能令‘另一個洛冰河’忌憚的【柳清歌】,洛冰河才突然間意識到,‘沈清秋與柳清歌’之間,怕是存在很多隐情。
尤其是,那個被情愛沖昏了頭腦的【洛冰河(冰妹)】,不僅認為嶽清源值得提防,連柳清歌,也需要注意。
以此倒退的話。柳清歌與沈清秋之間,難道也有【感情線】這種東西?
既如此……
洛冰河重新掐起夢魇術,讓柳清歌說出一句,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說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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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瞬間打個寒顫,退到競技場最邊緣,以修雅牢牢格擋在自己胸前:“柳清歌?”
媽耶,他一定是幻聽了吧。
柳清歌?他?
他們兩個之間怎麼可能……他是被齊清柒傳染了嗎?!
柳清歌眼眸被血色侵染,再次重複了一次。
沈清秋壓下心頭的狂跳,聽起來平淡的語氣中,有着自己也感受不到的倉促和顫抖:
“你,你下山抓沈某那麼多次,沈某喜好什麼樣的姑娘,柳峰主心中應當有數……”
為了以防萬一,沈清秋直接将視線扭轉到柳清歌親妹,柳溟煙那張隔着面紗的臉上:“柳師侄,你大哥驟然之間失心瘋,且讓木師弟與他看上一看。”
柳清歌卻突然出現在沈清秋周遭三步之内,鮮紅的眸子裡仿佛溢滿了粘稠的血色墨汁:“沈清秋,你沒聽到我的話嗎?我說——”
電光火石之間,某個想法突然間從沈清秋腦海中出現,瞳孔瞬間睜大,沖半空之中呼喊:“小畜生,給我滾出來!”
這個腔調,這種無知無覺之間的唯我獨尊,這種強硬和壓迫感……
絕不是柳清歌那種從不會思考感情,更不可能将注意力從劍與對戰之間移走的武癡,能說出來的!
隻可惜,沈清秋并沒有看見他平日裡極其不想看見、此刻卻希望出現的人。
看着明顯走火入魔的柳清歌,沈清秋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的開口:
“溟煙師侄,且為你大哥送一件你的服飾。若你大哥當真想要自薦枕席,且先讓我們看一眼‘宛若好女’的柳峰主,換上女子的服飾,是如何的驚豔絕倫。”
他丫的,不就是惡心對方嗎?他甯可把柳清歌刺激的更狂躁一些,也好過被對方惡心!
果然,他話語剛剛出口,柳清歌當即發狂,乘鸾劍跟不要命似的劈過來,力大勢沉、銳不可當。
沈清秋右手持修雅格擋,左手散出無數暗器——都這個時候了,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比試,當今之計,當然是快速将對方制止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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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喊‘給我出來’之時,洛冰河倒茶的手,稍微頓了一下。些許茶水潑濺于桌面,污染了廚房精心制作的糕點。
洛冰河乜亂糟糟的桌椅一眼,從容的站起身來收拾衣物。大拇指與食指稍微摩擦一下,一聲脆響,面前所有盡皆成灰。
眼前的戲看的差不多了,該把玩的開心的某人,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