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waiter走了兩步,半個多月的加班,昨天晚上睡下去已經是三點多,腳下顯得有些虛浮。
陸浮閑的步子卻很輕盈。
跨上台階,落地玻璃和白牆,尋不到門的痕迹。
那waiter對着攝像頭搖搖手,門自動移開了。
一扇白色的窄門,嵌在牆上。
如果不與牆色分辨,根本識别不了這是一道門,是一個入口。
像在牆上逍遁了。
魔法一樣。
裡頭卻又有點像酒吧,一條廊道,給人整體的感覺是“五彩斑斓的藍”,複古的地磚,左右是LED的屏幕,重燈疊影,燈光是随着音樂的節奏而變化,又似乎能跟随人影的腳步,兩相結合,顯得跳蕩而不羁。
擦身而過的所有waiter都是男生,所有人都是一米九的個頭,白襯衫,短的酒紅馬甲,樣闆身材,一律是一種不卑不亢的态度,都是本地人,聽見成子钏的口音,開口說了一句方言。
陸浮閑頭身比很好,人卻不是很高,西裝挂在臂彎上,垂頭在前面走。
這樣的窄道裡,左右這樣的襯托下,依舊像個主角。
像一幕電影的海報。
成子钏從他的背影裡抽回神,也用方言回了waiter一句。
走道很長,走到裡面“豁然開朗”,前頭是一個小型舞台。
兩層樓的結構,舞台仿的是那種戲台的樣式,紅氍毹,朱漆欄杆。
正對着戲台隻有三張座位。
他們在中央落座,成子钏朝着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Waiter很機敏,站在她身側介紹了一番:
“今天待會兒也會有表演,現在還沒開始。”
成子钏點了頭,說了聲謝謝。
轉頭陸浮閑已經垂目菜單,waiter遞給她一本,就走了。
是那種給顧客留下餘裕,欣賞菜單的态度。
“吃肉。”
陸浮閑看着菜單突然蹦出兩個字。
說完擡眼,看着她:
“上次說的,下次吃肉,所以選了這家。”
成子钏看着菜單上最低799的單人套餐,心想兄台你這肉也太貴了。
自己請客,吐槽貴便不是一種幽默了。
成子钏隻笑着搖搖頭。
套餐擇完,很快就上了沙拉和湯。
陸浮閑擡了一隻手,招呼着遠方。
Waiter背手站在樓幹邊上,卻一直在觀察顧客需求,幾步就跨了過來,陸浮閑的聲音說得很低。
指着菜單上的一處地方。
不一會兒,那waiter捧了一個長方形的藍色盒子出來。
他離桌子大概30厘米左右,斜捧着,盒蓋翻開,一支紅酒。
成子钏正好翻到酒水頁,紅酒兩種價位,1688,3688。
陸浮閑朝waiter示意了一下,那waiter點了點了頭,便說立即去準備。
陸浮閑有些頑皮地望着菜單,做了一個表情:
“放心吧,我請。”
成子钏已經做好半個月工資的心理建設,剛想要開口,陸浮閑難得出聲打斷她。
他的打斷是悠悠的,恰到好處的那種,持着一抹笑:
“我今天有一個理由,俗而有用,得以讓成科無法拒絕我這個提議。”
他沒有說是什麼理由。
隻是眼神全然貫注在她的臉上。
成子钏的胸腔像有一股熱液湧上來。
牛排這時來了,成子钏拿起刀叉,把自己的注意力調試在刀叉上。
她似乎能感受到對面偶爾的目光,心有些亂了。
四周突然響起了熟悉的旋律——《rap beat 2》,
成子钏幹脆放下刀叉,側首聽了一會兒。
音樂尾聲正準備擡起手臂,接着又是那首《ladyfingers》。
“你喜歡的歌,和我喜歡的歌。”
陸浮閑垂頭開口。
Waiter此時将兩杯紅酒與醒酒器等放在盤上托了過來,紅葡萄酒占在杯身的三分之一。
成子钏的手指觸了高腳杯的玻璃柄。
眼神看着紅酒。
陸浮閑将紅酒杯舉了起來,微晃了晃,似乎在看挂杯,但似乎又不是。
像一種等待。
她感覺到指節微熱。
猶豫了一會兒。
拿起酒杯:
“生日快樂。”
“謝謝。”
他的聲音很低沉,揚起的眼神很真摯。
是帶有感情的。
成子钏剛剛一刹那的猶豫,是試想了很多他可能有的态度。
卻被他這一刹那的真摯控制住了。
人可以屏蔽或者拒絕很多東西。
但往往拒絕不了真摯。
她像被真摯所強迫——
長久的對視。
一頓飯在燈光和音樂下進行。
意識卻有些模糊,接下來的音樂在耳邊走,但就如同她喜歡的一個樂隊的名字,感覺有些“惘聞”。
“兩位要走麼?”
陸浮閑将靠背上的西裝拿起,重新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