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西樓凝醉眼,昔年風物似如今
——正文——
沈清秋是很厭男的。具體表現在他不喜歡同性近身,不想跟同性有超出正常交際的接觸,不喜歡跟同性聊無意義的天——
但這些東西,都被一個叫洛冰河的小畜生給打碎。
早在清靜峰上,這家夥就要沒事纏着沈清秋,沈清秋隻要出門就能看見對方,怎麼打都不改、怎麼罵都聽不進,即便是今天被打得疼了,明天太陽起來又跑過來挨訓。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清秋居然能在一個弟子眼中看到超乎對長輩的愛!
恐怖。這是一件極度可怕的事情。
所以沈清秋在與對方談話無果後,選擇了用鞭子抽。打疼了,就知道改了。
就像是當年秋剪羅抽他一樣,沈清秋每每将人抽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等其他弟子将人拖回去後,這玩意就能踩不死的蟑螂似的,第二天又能活蹦亂跳的刷新出來。
于是——在發現這小畜生真的很耐揍後。
沈清秋骨子裡的一些憋屈煩悶,還有一些說不出來但确實存在的不爽不滿,全通過單方面責打發洩出去,洛冰河就像是當年的沈九一樣,被沈清秋當成了發洩用的人肉沙包。
沈清秋知道這樣做不對。
但,洛冰河親近他,并且不抗拒他的胖揍——即使到現在,沈清秋也不能理解,都打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洛冰河還敢接近他。
當年他不喜歡秋剪羅揍他,更不喜歡秋剪羅用看男寵的态度看他。
洛冰河則不然。
洛冰河不介意沈清秋抽他,甚至在沈清秋将人打得半死後,第二天還敢來他面前晃悠。而且他倆之間就跟有仇似的,總是話說不了三句就要吵,沈清秋脾氣上來就上手揍,揍了之後這家夥第二天還敢出現。
就跟個循環似的,沈清秋無論怎麼責打,在洛冰河的不逃離甚至每天露面挨打之下,在确定對方不會打死的情況下,沈清秋揍人的力道、頻率、花樣,是越來越多的。
風水輪流轉,四派聯審之後沈清秋成為洛冰河手中玩物。
洛冰河想要在他身上‘還回來’時,沈清秋即便是施展禁術拼殺、腳踩輕功逃跑,在如此小的牢房内、被廢得十不存一的修為中,沈清秋總會在力竭後被洛冰河壓在地上。
無論是如何厭男也好,抗拒也罷。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沈清秋總是避無可避的。而且,洛冰河每在他身上劃一道,就能說出沈清秋之前是怎麼折騰他的,洛冰河又如何憑借這些回憶在魔界深淵爬出來。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像是——沈清秋在洛冰河身上留下的傷痕,被洛冰河小心珍藏,然後在一點點回贈到沈清秋身上似的。
沈清秋……在這種莫名其妙的說法下,總會一邊想着‘報應不爽’,一邊覺得自己确實罪有應得。畢竟他當年打的有多狠自己心裡有數,可就是那麼狠,這人居然還锲而不舍的敢接近他,簡直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似的。
于是,洛冰河在沈清秋身上報複回來,是沈清秋默認接受的。
但——這些事情中,并不代表沈清秋會接受對方更加深入的接觸。皮肉相接已經很難忍受,選擇一個同性成為伴侶,甚至是在肮髒牢房這種地方合歡,遠遠超出他能接受的範圍。
再加上這畜生看他的眼神明顯是玩物,淪為沙包已經很慘,再淪為連男寵都不如的床奴,還不如現在就死掉算了!
所以沈清秋在發現一丢丢苗頭時就會刻意激怒對方,哪怕是為此疼痛至暈厥,也堅決不可能給人可以更近一步的錯覺。好在這畜生稍微有些人性,若是等哪天他睜開眼,發現已經被收用,那就幹脆自殺吧。
許是嶽清源到來刺激到什麼,洛冰河今天是打定主意要霸王硬上弓的,沈清秋也是端着死意爆種拼殺至昏迷的。
睜開眼活着,就要忍受每天的痛楚、畜生的觊觎。而且這畜生已經開始不滿足于隻對他一人的複仇,還将打擊報複的清單都列了出來,打算秋後算賬。沈清秋試着給嶽清源預警,嶽清源卻——讓沈清秋反思自己。
反思什麼呢。反思他為什麼會掉入深淵無法脫身嗎?
可是這個問題真的重要嗎?已經發生的事情有什麼好反思的,我讓你提前注意洛冰河的行為舉動,防止更多人成為我的下場!
結果。嶽清源想到的,卻是——‘你說那麼多次會殺柳清歌,沒想到是真的。’
天啊,這是什麼絕望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信我!完全都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
在确定世間連嶽七都不相信他後,沈清秋有些累了,不想活了。于是将身體讓出來,分了幾縷殘魂出去,讓他将外面事情解決。而他,現在就要死一死。
殘魂的能力還不錯,截止到目前,已經借着‘暧昧’的名頭打破洛冰河體内的靈魔平衡,繼而将人丢在原地,準備出門遛彎尋個好一點的埋屍之地。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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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将整個金丹中期靈力倒轉着注入洛冰河體内,還刻意丢入洛冰河替他‘尋’來、由各色傷痕培養的來的毒藥,看着洛冰河滿地打滾的樣子,沈清秋微微勾起嘴角。
極其暴力的将對方儲物袋搞到手上并拆解開來,用殘留的靈力掐訣将身上清理幹淨,換上一件全新外套。等一切準備妥當,收拾得像個人樣後,沈清秋打算爆個心髒将門撬開。
“沈清秋!”洛冰河看着開始激起空間波動的強大靈力,體内血脈、靈氣、魔氣亂成一團,暫且沒辦法站起來将沈清秋重新壓制住,隻好打嘴炮:“你要去哪!”
聽到洛冰河都這個樣子了還有空關心自己,沈清秋難得的回眸看了一眼:“本尊去哪與你何幹?”
之前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沈清秋現在是拿心肺用來爆種。修煉得來的精血已經被主意識之前幹架用完,金丹被他剛才用來破壞對方靈魔平衡碎掉,現在費幾個器官維持靈力,等出門後找棵桃花樹,大概躺下一個時辰就能死。
可以,很完美。
就在沈清秋剛準備擡腳最後踹一下牢籠最後的屏障時,體内血脈突然間生出刺痛,沈清秋突然之間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不可能。
沈清秋試着将靈力運轉幾個周天,又試着沖刷穴位,還專門内視查看金丹血液,洛冰河何時給他下的毒,又為什麼能讓他一動不動?
視線的餘光裡,沈清秋看着滿地打滾全身髒污都快顧不得自己的洛冰河,怎麼想都想不清楚原因。難道,是天魔血?
可天魔血不是用來控制敵人逃亡、如蠱蟲一樣用來折磨敵人的工具嗎?
平心而論,沈清秋對天魔血的了解,僅限于這東西進入人體内後跟蠱毒似的,可以随血液本人的心情給中毒者造成很大的困擾。為此,沈清秋甚至割開自己的胳膊研究過,看着怎麼流都很正常的血液,找不到對方的存在痕迹。
他也試過金丹期後都可以進行的經脈内視,卻隻能看到破損的經脈、滿是裂紋的金丹,想象中可能帶着黑色或其他顔色的血液和液體都沒有找到。難道天魔血這種東西是直接與宿主融合在一起、不可分割的嗎?
為此,沈清秋試着惹怒洛冰河之後再内視——經過幾次研究後發現,天魔血确實像蠱蟲,但這東西可以與宿主血液融在一起,平日裡看不出來,隻有血液擁有者本人激活時,這些東西會化為零碎的液體四處搞破壞。
安靜之時融于宿主,被喚醒時舉兵列陣,頗有一種邊界兵民的感覺。
但——這種東西難道還能控制活人軀體?
這已經不是普通存在,不僅有蠱蟲的折磨能力,還有三屍線蟲草的控制軀體能力,為什麼人族的血液就是血液,天魔的血液卻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