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等人恢複記憶會怎麼砍他,就單這兩句話,洛冰河都恨不得奪門而逃!
雖說,兩人情景颠倒後沈清秋這句問話,洛冰河是有點暗爽的‘誰讓你之前不讓我喊,現在終于還回來了’!
但!
這種事想想就好了!
偶爾開個玩笑沒問題,但不能真這麼搞啊?
他可以養娃,但不能養一輩的娃。
他可以陪對方過家家,但不能真跟個傻子過一輩子吧?
若說沈清秋是失去記憶後身體變小了,他還能勉強看着稚嫩的臉龐身軀洗腦自己。
但,沈清秋隻是心智退化,并不是倒流時間回到過去。
甚至說沈清秋雖靈脈修為廢了個幹幹淨淨,但擊殺本能與撕裂獵物的性情卻随着天魔血大量增加被拉到最大!
如果說洛冰河是出生就是半魔,那麼沈清秋就是在各種秘法和近乎将全身血液替換成天魔血的情況下,被人為‘改造’的魔。
魔族,暴虐與殘忍,是寫在骨子裡的。
若洛冰河不看緊一些,以沈清秋現在連人都認不清、稍微注入一點靈力就會暈倒的情況下,很難說會搞出什麼事來。
總而言之,人必須得留在身邊,半點不能疏忽。還是得加快速度,想辦法将沈清秋真正的神魂喚醒,讓他恢複記憶才行。
“沈清秋。”洛冰河将坐在床邊默默發呆的人拽起來,開始教人‘道理’:“洛冰河。”
“?”
看着沈清秋從怆然欲泣到疑惑不解,洛冰河扒着對方的臉,認真教對方怎麼喊他:“洛冰河。”
沈清秋不吭聲,并且試着将臉扭開。
“洛、冰、河。”
沈清秋依舊沒張口,并且已經打算咬在嘴邊晃的手腕。
“洛,”“冰…河……”
洛冰河的嗓音開始森冷,表情不耐煩到越發嚴肅。他丫的沈清秋故意的吧,喊他名字這麼難嗎!
緊抓住沈清秋準備從床上跳下去的手腕,洛冰河磨磨牙:“喊‘徒兒’也行。”
沈清秋依舊沒搭理他。
深深吸口氣,洛冰河從旁邊取來一塊荷花酥,放在對方眼前搖晃。之前不是說餓了嗎,那就用美食誘惑一下:“徒兒。”
沈清秋緊盯着眼前的糕點,嘴巴抿得緊緊的,悄咪咪咽口唾沫,肚子發出聲輕響。
“……”
丫的。雖說地牢裡他沒少餓沈清秋——而且這家夥好像本身也不喜歡吃飯吧?
但,目前這種情況,指不定今天的飯不吃,晚上又得急召大夫上門,各種藥物靈丹針灸輪番上陣,才能将人狀态穩定下來。
洛冰河無力的歎口氣,将手上糕點遞給對方,認命的将地上竹簡收起來,喊人傳膳。
————
将人喂飽,順便帶人出去散完步,洛冰河剛坐在床上準備睡覺,沈清秋又鬧幺蛾子。
一臉震驚的沈清秋瑟瑟發抖的抱着被子,死活要洛冰河滾遠點,拒絕洛冰河坐在床上,更不允許他脫鞋上榻。
洛冰河:……
累了,真的。果然隻要是沈清秋,就沒有一天不鬧騰、何時能踏實的!
“這是我的屋子。”洛冰河試圖講道理。
這是他的宮殿他的床!沈清秋占了主屋就算了,現在連讓他睡覺的地都不給,總不能又想攆他去柴房吧!
聽到洛冰河回答,沈清秋果斷抱着被子準備下床,要出去睡。至于去哪?打地鋪、睡樹枝都沒問題!反正不可能和别人睡。
“沈清秋!”洛冰河一把将人抓住,語氣極其無奈:“我是你師尊!趕緊睡覺吧。”
這厮絕對還記恨着傍晚喊他不應的事情,現在要跟他鬧!
洛冰河以為這麼說,沈清秋應該就能平靜下來,老老實實了。
結果沈清秋先是愣了一下,臉上生出驚恐和慌張,掙紮的更比之前厲害,嘴裡還嘟囔着‘為老不尊’‘禽獸行徑’。
“……”洛冰河果斷改口:“你是我師尊,弟子怕黑,需要師尊陪着。”
沈清秋警惕的看他一眼,在洛冰河主動将抓着他的手松開後,一個閃身,連鞋都沒穿逃到一旁:“欺師犯上。”
洛冰河:……
他雖然想,但是你不是沒給機會嗎!
幾個跳躍将人抱回來,以身體為禁锢壓住對方:“睡吧。”
再鬧,他就幹點别的了!
嗯……果然,沈清秋就沒有不鬧過。
雙手撐在沈清秋肩膀旁,洛冰河緊盯着對方的視線,語調生硬的威脅:“睡不睡,不睡現在睡了你。”
沈清秋神志退化後,雖分不清兩個‘睡’之間有什麼區别,但反抗本能是從未消逝的。一口咬在洛冰河向他伸出的手腕上,惡狠狠的仰視着對方,深可見骨、血肉模糊。
“……”
這大概是天魔血過多的好處。
平常洛冰河喂幾口血,沈清秋就逃不開他的控制。現在沈清秋幾乎滿身的天魔血,反而将其吸收為自己的,甚至能主動攝入洛冰河的血液,效果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用。
看着咬了自己一口後,本來打算換個地方咬、突然間就像是發現什麼美味似的,眼睛發亮認真啃舐血液的沈清秋,洛冰河嘴角抽了抽,試着将手掌抽回來,卻被對方護食般拽的緊緊的。
腕骨附近傳來麻麻癢癢的觸感,皮肉翻開有些刺痛,但軟舌舔過又有些酥麻,舌面本身存在些許凹凸不平的苔痕,滑過沒有皮膚的血肉時帶來輕微的酸疼。
動脈血是鮮紅色的,溫熱的。沈清秋似是食髓知味,深深的将牙嵌入腕骨兩側,吸吮并吞噬着幾乎可以稱之為‘母體’的滾燙液體。
血奴。
一個詞蓦得出現在洛冰河心中。
傳聞有種以血液生存的物種,畏懼陽光、壽命悠長。以人類血液為食,還能通過分享自己血液‘共擁’新人,衍生後輩與下屬。
通過他的血液強行凝聚神魂、隻剩身體本能、神志退化至孩童的沈清秋,與這種存在……有什麼區别?
等他将人喚醒之後,種上同生共死的咒術,兩人便會真正意義上共享壽命、血脈相連。隻要洛冰河保證自己沒問題,他也不用擔心沈清秋那天作妖将自己弄死。
‘嘶——’
洛冰河突然跌落到鋪設得如雲朵般柔軟的床鋪上,沈清秋将人帶翻後以體重緊鎖獵物,毫不猶豫咬穿他的咽喉,撕裂皮肉,取用鮮血。
“……”
狗玩意!
之前咬他咽喉,是要置他于死地;現在咬他,是将他當食物。
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壓的他快喘不過來氣了!
手不要亂摸!你咬就行了,别碰他喉結!
你TM,說了不要啃他喉骨,這不是鴨脖!你個混賬!
洛冰河罵罵咧咧試着發聲,沈清秋嘶咬咽喉的力道更重,甚至伸出一隻手撐在洛冰河胸膛上,‘嗷嗚’一口重新咬在脖頸動脈上。
“……”
你他丫丫的……洛冰河滿心都是國粹。卻在某一刻突然感受到沈清秋壓在自己胸膛上、顯得極為滾燙的掌心。
伴随着兩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逐漸合二為一,一連串莫名的漣漪,突兀地漾在他心間,一圈圈散開。
他都這樣配合了,沈清秋是不是應該給點報酬?
比如他讨點親近,最好借機睡了對方?
雖說有些坑騙傻子,但這是傻子自己送上門的呀。這麼近的距離,他要是主動早被打了,但這是沈清秋主動的,他可沒逼迫!
若真說有他的錯誤,隻能說他太‘誘人’了,沈清秋想‘吃’了他。
那洛冰河為什麼不能要對方回個報酬,‘吃’了對方?
反正都是互‘吃’的關系,即便是沈清秋恢複記憶後……也怪不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