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忘記之日,近在咫尺;不被紀念之時,迫在眼前
預警:洛冰河指自設冰,自設冰魂穿狂傲;不管給狂傲九怎麼樣的‘洛冰河’,都會被逼成冰哥的
——正文——
“沈清秋,你是真不想安生的活!”
洛冰河問出那個問題時,甚至都沒指望狂傲九回答。
隻要狂傲九不否認,他都會順着那個邏輯,慢慢說服自己。隻要對方是‘沈清秋’,他就願意為了這個身份、這張臉花費功夫。
但……狂傲九回答的什麼?
洛冰河已經将自己洗腦、隻需要将人解開帶走或者送他去輪回。他已經決定好要為了這個‘沈清秋’得罪未來的自己。
他甚至不需要連看一眼都覺得凄慘的狂傲九做什麼,隻要他‘别反對’‘别吭聲’,哪怕是冰冷冷的看着他,一臉警惕的拎着修雅去遠方熟悉劍術。
洛冰河都能接受。
因為……在他發現‘洛冰河不肯放手、沈清秋會異常慘烈’時,他就已經心軟。已經想替對方徹底解脫,已經扛不住内心的憤恨,想要舉劍未來的自己,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愛會帶來傷害,但不能隻是痛苦。
如果他們最後必定無法善了,起碼不要讓對方不人不鬼。
這是尊重對方,亦是……尊重那個曾經喜歡對方、想要對‘沈清秋’付出一切的‘洛冰河’。
可是。
狂傲九異常嚣張且瘋狂的‘拒絕’了他,并且挂着得償所願和大不了一起融入血海的毀滅拽着他:‘那有什麼苦衷,就是單純想讓你死啊’。
沈清秋!
你TM真的是,從頭到尾都如此惡劣!
你隻需要回複一個‘嗯’或者什麼都不幹,他都願意站在你身後解決一切。
可是……
為什麼,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
看着狂傲九狀似癫瘋的開懷大笑,洛冰河指尖掐入掌心,狠狠的一拳頭砸過去:“沈清秋,你是真想死!”
一拳接一拳,沒有附近任何靈力或魔氣,就是單純的為洩恨而揮舞,使用最簡單粗暴的肉%體力量抒發怨氣。
他原本是心疼的。
别管面前那個‘沈清秋’是不是自己那個,就憑這張飽經風霜的臉,憑那些一聽都覺得悲涼的往事,憑對方不人不鬼被鎖在這樣髒污的環境。
洛冰河都忍不住動恻隐之心,想為對方做點什麼。
可是,直到現在,他已經替對方修複一部分的本源,又在夢境中‘贈予’對方全息全尾,還刻意選擇沈清秋喜歡的後山,将修雅與修為給他,放任他的打鬥,甚至容許狂傲九将修雅插入他的心口洩其他人的憤恨。
他做了這麼多,狂傲九隻需要回一個‘嗯’就夠了,如此寬廣平坦的大路,狂傲九為什麼還不願意!
如果一段距離需要一百步,他走上九十九步,沈清秋都不願意挪動一步、施舍半個眼神。甚至說,哪怕他走上一百零一步,沈清秋要麼退開,要麼……會一腳将他踹在地上,狠狠踩下。
他已經将能做的做完,一顆心捧了又捧,碎了又碎,洛冰河究竟要怎麼樣,‘沈清秋’才願意配合?!
明帆一句話就能換得他的偏袒;甯嬰嬰一滴淚就能讓他舍棄名聲;柳溟煙問一句‘你認不認罪’,他就回複‘沈某認罪’;秋海棠一句‘小九’,他甚至連修雅劍都願意交給對方!
沈清秋,你何其不公?
先愛上的那一方,就注定連句好話,都得不到嗎?
——
狂風亂雨般的拳頭宛若流星般砸下,狂傲九除卻本身的躲閃外,笑聲比之前幹架還暢快:
“小畜生,敢算計本尊,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憑你,也想欺騙我?”
他當然知道面前這個人有問題。
甚至能隐約察覺到對方眼中的憐憫和疼惜。
還清楚對方已經催眠自己,他隻需要點個頭或者回個眼神,這家夥都甘願為他飛蛾撲火。
多好的機會啊。
隻要稍微表示一下,這個人表現的甚至願意為他對上整個世界!
但……
也隻是表現。
如果這個人是狂傲冰假扮的呢。
如果這個人與狂傲冰一樣喜怒無常呢。
如果他前腳剛軟化态度,後腳狂傲冰就跳出來,對他再說上一句‘沈清秋,你可真敢想’的譏諷呢?
不是沒可能的。
這一切又不是沒發生過。
對于一個極其擅長僞裝,又能切換年齡大小乃至在夢境更換相貌之人,他可以‘變換’成任何人。
眼神無法僞裝?
這世間連感情都能‘演繹’,連記憶都能編造,連性情都能扭轉。
沈清秋,拿什麼去跟擁有一切的洛冰河鬥?
所以,無論對方如何表現,狂傲九隻認準一條原則‘對方想要什麼,他就拒絕什麼’。
相比較于被人打,當然是被人玩%弄感情、踩踏情感、言語哄騙、騙身騙心更可怕!
身體的疼辱不算什麼,甚至傷痕與尖銳的痛苦還能幫助他清醒頭腦。
可若是真因為幾句話、幾個廉價的諾言、幾個随意勾勒的未來給迷惑住眼睛,進而走入敵人的陷阱,成為毫無還手之力的蠢貨,才是真可悲!
不期待,就不會受到傷害。
沈清秋這一輩子都沒遇到過好事,怎麼可能在被狂傲冰折騰這麼久後,就能遇到好人?
就連面前這個之前言笑晏晏送他烤魚,與他笑談過往許他未來的‘洛冰河’,現在不也是握緊拳頭,欺他手足無力?
就像是之前的隐約心動是幻覺吧,他與洛冰河,隻有互殺互死互恨,再無第二條路。
——
“沈清秋!”
洛冰河打上頭,再也沒辦法警告自己‘面前之人非虧待自己之人’,之前因對方已經很慘所産生的憐惜全部化為飛灰。
隻一個勁的将拳頭砸過去,口不擇言的發洩着數年的不滿: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要壞就徹底點,嗜殺成性無惡不作。可,你明明對其他人都很好,卻為什麼隻對我不好?”
“不對,就連對我不好,都不是因為我。你連一開始帶我回來的緣由,都是因為那個早死的柳清歌!而你看我不順眼,則是因為已經死掉的秋剪羅!”
“沈清秋,洛冰河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
說到這裡,洛冰河放棄揍人,拎着衣袖将狂傲九拽起來,眼眶浮起水霧:“沈清秋,你說啊!明明你才是師尊,憑什麼總要我讓着你?”
狂傲九不言不語,隻是頂着一張青紫的臉,眼神複雜,表情淡漠。
洛冰河最厭惡的,就是沈清秋永遠不給解釋,永遠不願意配合,永遠冷漠平淡的高傲看着他。打量着洛冰河的上竄下跳,就像個跳梁小醜,連主人家的半個眼神波動都得不到。
“沈清秋!”洛冰河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算舊賬:“你配當人師尊嗎?”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是沈清秋,你師尊并沒有這樣對你啊!那個老頭,甚至直到最後,都在護着你!”
“當時你非要自盡,我跑到意識空間去撈你。老峰主是怎麼對你的?平和的聽完你的訴苦,包容你趴在他懷裡哭,告訴你累了就一起走,想活也沒人能指責你。”
“你陷入沉睡,我要帶你走。你師尊攔在我面前,說什麼‘即便是天塌下來,也不能用我弟子去補天’,他連身後宗門與修真界都不在乎,隻要帶你走。”
“你師尊會護着你,我師尊呢?”
“沈清秋,你除了打我,罵我,将别處受到的火發到我身上,推我去送死,将我踹下懸崖,冷眼看着我忙裡忙外的将你拉下水,你還做了什麼?!”
“為其尊者,當庇佑弱小;為其徒者,當尊師重道。可是沈清秋,莎華玲強闖穹頂峰那次,我豁出性命為你争取時間,讓你得以修改陣法、重啟護山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