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行到手莫留殘,不道月斜人散
預警:洛冰河指自設冰;自設冰魂穿狂傲
——正文——
“沈清秋,你想死嗎。”
洛冰河與狂傲九酣暢淋漓的打了一個時辰,在對方連禁術都用上三個後,與對方拉開距離收勢。
狂傲九的狀态實在太差,若非狂傲冰所用禁制太生猛極端,怕是早就魂歸西天。所謂‘重病用猛藥’,狂傲冰根本不在乎狂傲九能不能忍受,隻為了将人困鎖在那裡。
在沒有‘洛冰河’的允許下,狂傲九想死隻有一條路:随着時間流逝,靈魂被徹底消磨幹淨。
趁現在狂傲九的靈魂還算完整,洛冰河可以解開禁制,送對方去輪回。
“小畜生。”狂傲九站得更遠,以修雅撐地,盡力恢複着靈力:“這一招你玩過很多次,這是招式用老、黔驢技窮了?”
“你應當能看出來。”洛冰河坐回溪流邊的岩石上,自顧自取一條烤魚,向狂傲九揮揮手:“我不是他。”
“這次是失憶與懷柔?”
狂傲九從地上拾起幾塊石頭,砸進水裡:“你以為我會信你?”
洛冰河眼簾微阖,打算說點狂傲冰絕對不知道的事情。
“清秋。”
洛冰河模仿着清靜峰老峰主的音腔與态度,努力洗腦自己面前的狂傲九是自己的小傻子。溫和的神情中連眼神都變得儒雅,語氣中更是多出幾絲包容與體諒:
“盡人事聽天命,當人力有時盡時,交由天意就好。山河有道、順其自然,也不無不可。”
狂傲九:……
“小畜生!你想死!”
惱怒一瞬間從心底生出,直沖天靈蓋。狂傲九不會認為這是洛冰河想要拉近與他的關系,隻認為是狂傲冰讀取他的記憶後,用這種方式羞辱他。
狂傲九吐出一口舌尖血,修雅高懸于空,正統道家心法運轉。一氣化三清、萬劍合歸一,修雅長劍引動着天地之力,帶着紫色的粗壯雷霆砸向洛冰河。
洛冰河一把将兩條烤魚攥在手裡,身姿靈活的到處跳轉,不信邪的繼續:
“師尊,我不想死;但弟子,究竟要如何活?”
“嶽清源不相信我。”
“柳清歌死在我面前。”
“其他人看見我就走。”
“養了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傻丫頭。”
“逮着個會咬人的小畜生沒及時弄死。”
洛冰河一邊說,一邊在狂傲九更加惱怒時用腳向河裡踹着石頭:
“該死的小畜生,沒良心的小雜種,敢犯上的狗玩意。”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放虎歸山、終成禍患。”
狂傲九:……
丫的。
沒力氣了。
他在夢境裡看起來能活蹦亂跳,實際的軀體卻早已潰敗,即便是‘洛冰河’替他修複部分修為,也不足以支撐他更長時間的打鬥。
更何況,狂傲九被洛冰河氣的不行哐哐開大,别說兩人對打的一個時辰還沒恢複,就連現在,狂傲九都是燃燒精血才引動的天地意象。
打又打不過,還是罵吧。
狂傲九剛準備罵罵咧咧的調整詞句,洛冰河突然跳到他面前,笑的跟朵花一樣:
“你不想死的話,靈魂跟我走,陪我将我師尊救回來,我放你自由,如何?”
狂傲九:?
看着與沈清秋擁有一模一樣臉皮與性格的狂傲九,洛冰河從儲物袋取出個水袋遞過去:“剛才那些話,你總能分辨出來,我不是他吧?”
狂傲九退後三步,左手折扇右手修雅,瞳孔縮成一條線:“他還不至于蠢到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摔倒。”
這個人表現的很明顯,甚至沒有遮掩。
隻是狂傲九被狂傲冰坑過太多次,下意識将那些當成狂傲冰的刻意表演,所以即便是洛冰河極力展示兩人不同,狂傲九也認定這是狂傲冰的新把戲,要時刻警惕。
“那你同意嗎?沈清秋。”洛冰河站在原地,平淡的述說事實:“等他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我就不能保證能不能将你放出來了。”
如果狂傲九不能帶給他有用的信息,又這般絕不配合的态度。洛冰河甚至都不想替對方解開枷鎖,更不想為了他得罪這個世界的‘他’。
反正決定權在他手上,他就算現在拍拍屁股走人,面前這個‘沈清秋’即便是被這個世界的‘洛冰河’弄得魂飛魄散,理論上也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而他會想要幫助對方,隻是看見一模一樣的臉,難免會有些于心不忍而已。
“你師尊?”
狂傲九重複一遍。
狂傲冰是不喜歡喊他‘師尊’的。
甚至說,狂傲冰隻會在他疼的受不了時,罵他幾句‘就你也配當師尊?’
如果這次是狂傲冰的新樂子,狂傲冰希望他怎麼樣,重現清靜峰的故事,讓他重新成為清靜峰之主嗎?
符合狂傲冰的狂妄,但不符合他的占有欲。如果狂傲九重新成為沈峰主,意味着他要與其他人接觸并交流,狂傲冰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所以,确實存在一定可能,這個‘洛冰河’是不知從何處跳出來的變數。
“他怎麼回事。”
狂傲九決定多問幾句。多說多錯,如果這是狂傲冰編造的新戲碼,隻要說的多了,總會有破綻出現。
而且,他也不太想立刻結束‘遊戲’。
青山綠水、陽光明媚,岩泉瀑布、完整的軀體與修為……狂傲九有些貪婪的‘享受’着這一切,卻又努力壓制自己的欣喜,做出面無表情的冷淡來。
“坐下說吧。”洛冰河将鞋脫在一邊,褲腿編起至小腿,舒服的将腳放到溪水裡,發出一聲輕歎:
“之前我就很喜歡在這裡泡腳。他偶然在會在懸崖邊彈琴,伴随着山間清風,當時我覺得那樣的日子給個皇帝也不換。”
狂傲九:……
面無表情的坐在離洛冰河一丈遠的位置,腳下是剛才撿來的石子,‘撲通’‘撲蹬’的打入水裡。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洛冰河用手挑起一捧溪水抛向狂傲九,毫不在意狂傲九是會躲閃還是砸回來,表情是掌握一切的淡然悠閑:
“現在的我隻是魔尊,還沒有收複修真界。但那樣的日子,我還是很向往。”
看着臉上帶着諷刺、連抛水回敬都不願的狂傲九,洛冰河将烤魚丢過去,開始講故事:“他死在四派聯審的一個月後。”
“嶽清源隻與他待了一炷香,沈清秋就跟被人抽走精氣神似的,不言不語不吭聲。我激着他與我對打,他卻自曝金丹毀我體内平衡,又在我面前躺在地上,安詳極了。”
“我那時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不知怎的心慌得很,硬是半跌半爬的拖着身子過去,他卻連氣都沒了。”
“之前你聽到的那些,是我闖入他精神世界,他臨死之前,與一位儒雅老人家所聊。想來……你應當知道,那些語氣與剝白,都是什麼原因吧。”
狂傲九:……
他知道。
所以他才會在沒力氣後停下。
要不然,即便是拼着自爆,他也會繼續打下去的。
‘洛冰河’不可能說出那些話。能說出那些感歎的,唯有他自己。
即便‘洛冰河’能入他的夢,也不可能真的感同身受,能切身實際的理解他,說出這樣的話語。
若‘洛冰河’真能為了‘沈清秋’做戲到這種地步,狂傲九大不了認栽。
但,如果面前之人真是變數……
他有點心動。想抓住這個機會。
别管是喚醒另一個自己,還是得到這個人承諾的‘自由’,狂傲九都願意試一試。
“你欲如何?”
狂傲九總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水平和具體計劃才行,即便是結盟,也不是随便選擇隊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