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身穿筆挺軍裝的雌蟲正要進來,就被身後的蟲一把擠開。
“雄蟲閣下啊!!!!!”
餘聲悠長,回蕩在走廊裡,充滿萬分悲切心痛,仿佛師從專業吊喪團隊,一句話裡五個字,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阿爾貝還沒看清是誰,來者就從門口一個滑跪撲到了床前。
阿爾貝目光順着落到床邊,就對上一張哭得一塌糊塗的臉,可能他死了親雄父都沒這麼傷心。
但,這誰啊?
阿爾貝可以确定,他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雌蟲,以及這個雌蟲身後捧着水果籃一塊跪下的雌蟲。他内心不僅泛起疑惑,是誰哭喪哭錯了墳?
然而下一秒,那個雌蟲就表明了自己沒有哭錯蟲:“尊貴的阿爾貝閣下,我是雄保會克洛維爾分部的費洛,嗚嗚嗚,您受苦了……”
費洛邊哭得涕泗橫流,邊扒開因剛剛跑動擋在自己臉前的頭發,力求讓阿爾貝能清楚看到他有多麼為阿爾貝的遭遇心痛。
“我們這些日子一直在關注着您的安危,可算是得知您清醒過來的好消息了!嗚嗚嗚,太不容易了……”
雖然雌蟲都力求在雄蟲閣下面前有個好形象,但費諾清楚現在可不是顧及臉面的時候。盡管戰争造成的混亂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可雄蟲閣下在他們的管轄地受到重傷,他們總歸是脫不了幹系。
費洛額間還有汗珠沒有擦去,這是剛剛一路跑來急出的汗。還好最後他沒讓軍部的蟲搶在他們前邊,不然本來就是他們失職,現在要是雄蟲閣下醒來第一個來看望的居然還不是他們克洛維爾雄保會,豈不是更讓雄蟲閣下對他們心生不滿?
“都怪軍部的蟲無能,不能快點結束戰亂,硬是讓您在外邊受了這麼多天的苦啊……”費洛不僅對軍方把戰争拖了這麼久感到不滿,更是對軍方要搶先他們一步來看望受傷的雄蟲閣下而感到不滿。要不是他來得及時,還真是差點兒讓這些軍雌得逞了。
費洛哭得真切,眼眶也通紅,不止讓門口的幾個軍雌尴尬地站在了門外,也讓阿爾貝無語到想要閉眼。
雄保會對外有不小的權力,并不怕軍部,但這個機構說起來,卻某種程度算得上是雄蟲的官方“狗腿”。隻不過不同等級的雄蟲,由不同級别的“狗腿”對接。
這個被臨時分過來看望阿爾貝的“狗腿”費洛,哭得着實有點讓阿爾貝感到淡淡的丢臉。
阿爾貝閉了閉眼,實在忍受不了費諾的噪聲:“好了,閉上嘴起來吧。”
阿爾貝的話像是拉上了費洛眼淚的閘門,卡一下掐住了他的聲帶,瞬間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費洛在阿爾貝不加掩飾的嫌棄目光中不敢再多鬧騰,連忙帶着手下從地上爬起來。
讷斯護士則趁機帶着門口尴尬得像罰站的軍雌進來。
領頭的軍雌面帶笑意,微彎下腰和阿爾貝問好:“阿爾貝閣下,您好!我是少将斯諾發,聽說您不幸在這次戰争期間受傷,軍部特别派我們來看望您,不知您現在恢複得還好嗎?”
阿爾貝在進來的幾個軍雌臉上一一劃過,全都是陌生的臉,沒有凡亞。他心底失落的同時,又不由提起警惕。
如果說費洛着急來看他是出于雄保會的職責害怕他會怪罪投訴他們,那斯諾發在他醒後這麼快就趕到則完全沒有理由。現在戰事還未完全結束,斯諾發身為少将正是忙碌的時候,怎麼會來看望他這個D級雄蟲?
他瞟了護士一眼,讷斯護士正有禮貌的微笑,看起來和醫院裡的其他醫護并沒有任何區别。但是,這不是軍部直屬醫院。普通公立醫院的護士介紹來訪軍雌時會說長官嗎?
“嗯。”阿爾貝隻微擡着下巴對斯諾發一行點了點,看似傲慢沒有将他們放在眼中,心中卻暗暗思量這位軍部少将來訪的目的以及護士的真實身份是否有異。
剛被阿爾貝呵斥閉嘴的費洛敏銳地感知到阿爾貝對斯諾發的冷淡,立刻抖擻了起來:“阿爾貝閣下,我們特意為您挑選了多種對療愈有好處的水果。唉,我們雄保會不像軍部的蟲握有那麼大權力,也隻能給您帶這些今早專程從産地摘下就立刻運輸過來的養生水果了。”說着他的目光落在斯諾發一行空空的手上。
說來雄保會普通工作員并不怕軍部的高級軍官,甚至被一些軍雌暗戳戳讨好,也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和雄蟲閣下們交流的渠道。軍雌想要找到個好雄主,也多要依賴他們牽線。
費洛對這幾個試圖搶先他們雄保會在雄蟲閣下面前刷存在感的軍雌沒什麼好印象,此時狗仗雄蟲閣下勢,也陰陽怪氣找起斯諾發一行的麻煩。
斯諾發得到阿爾貝醒來的消息後就匆匆帶手下趕了過來,根本沒時間準備禮物,當然也是因為戰事太忙昏了頭壓根忘了要準備禮物。别說來看望的是雄蟲閣下,就算是看望雌蟲,沒帶任何東西就過來了也極為失禮。此時對上其他蟲看過來的視線,頓時就尴尬不已。
“閣下,我這……”斯諾發下意識翻找身上有沒有帶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但他這種整日泡在軍隊裡的蟲,渾身上下除了帶了把好槍,再沒别的了。
斯諾發雖然已經是少将,面對再危急的戰況也能臨危不亂,但在雄蟲閣下面前丢臉這事,還是讓他脹紅了臉,說話也磕巴了起來:“我們,就是、這個、就是先來看看閣下有什麼缺的,然後再去,啊不是,現在就去立刻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