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路程,總算到了磨盤山山腰。山體從中間炸開,一邊已經清理好另一邊亂石叢生,被炸開的山體由于沒有清理,造成泥石流滑坡。
“這邊沒辦法騎車了,你下來吧。”顧安平停下車,伸手抹了下臉上的雨水,扭頭側臉對魏楠說道。
魏楠急忙應着,“好好。”從車後座下來,擡頭瞧着雨水打在顧安平的臉上,眼神還依舊堅定看着前方。
心中很不好意思,連忙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你先帶我的帽子吧。”
她的蓑衣被顧安平扔在家裡,讓她這小體格子淋雨,估計明天就得發燒。也就沒扭捏着非還他雨衣。
魏楠情不自禁的小眼神不停朝顧安平那胳膊上瞅。瞧着肌肉塊在衣服的包裹中清晰可見,很是健康,覺得淋淋雨沒什麼大問題。
把帽子親手給顧安平帶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顧安平走過亂石堆,在另一邊的山腳下,瞧着不少人在忙活刨人,依稀看大被石頭壓壞的帳篷。
不由得皺眉,“他們怎麼能在這裡紮帳篷。”
不說這天,就算好天氣也容易出現危險。
顧安平解釋道,“猶豫下雨下得急,他們就就近紮了個帳篷。”
“真是胡鬧。”魏楠皺着眉頭不由得加快腳步,很快到他們救出的傷員旁邊。
顧安平也就隻和魏楠見過兩次面,瞧見她嬌巧姑娘模樣,這次又瞧見她冷靜嚴肅對待病人,心裡不由得好氣這小姑娘還有多少面。
目送魏楠穿他的雨衣就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似的,下擺拖拖拉拉的礙事。
瞧着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避雨帳篷旁,才收回視線,投入救援中。
頭頂簡單的打了個避雨帳篷,三個傷者躺在油布上。
魏楠急忙蹲下挨個檢查,手上邊摸索着,心裡大緻做着計劃。
“你會不會醫治?你這通亂摸能摸着什麼?這頭上的傷嗚嗚冒血你不抓緊包紮呀。”
魏楠剛剛摸完第一位傷員,起身正往第二位傷者走去,伸手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背着和她同樣的暗紅色帶着白色十字的醫箱。
隻是簡單的看了她一眼,又走向第二人。
那微胖男人,看着還有兩個傷者沒有救出來,心力交瘁又看着魏楠不處理傷口在傷員身上來回摸索,更是從心中升起濃濃的無力感。
打斷那赤腳醫生的質問聲,“翠花嫂子,你抓緊給處理傷口,時間緊迫。”
“這從哪裡找來的人一點兒常識都沒有。”那翠花嫂子一副看不上魏楠的模樣,蹲下身子來處理出血口。
魏楠已經摸完第三個人,對跟在身後的魏糧說,“哥,把這些闆子分成六等份。”
她則是在弄繃帶,魏糧打下手久了,也不墨迹很快把模闆準備。
第三個人是雙腿骨頭骨折,估計有骨頭碎裂的情況,現在條件惡劣她隻能進行簡單的固定,抓緊到醫院救治。
雙腿捆綁後,第二人就相對第三人更嚴重些,一隻手臂骨折,内髒好像也有不同的損傷。
沒有别的急救辦法,魏楠隻能借助銀針。
“你這小姑娘亂用銀針,紮壞了怎麼辦?”
“就是,他都昏迷你紮壞了再病上加重。”那微胖男人緊跟着說。
魏楠輕輕擡了擡眼皮,“抓緊準備車,你再說幾句閑話這人命還有沒有就不一定了。”
人命比什麼重要,那人好像被摁住命脈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乖乖的讓人去開卡車。
很快石堆裡又刨出來兩人,一個人直接壓掉了一條腿,另一個心跳都有些微弱。
翠花嫂子按着繃帶還要給那心跳微弱的人進行包紮,被魏楠攔住,“你不抓緊給那人進行止血,給他包紮什麼?”
“你。。我可是赤腳醫生考試的第一名,還用着你教,他這傷口不處理怎麼行?”翠花嫂子梗着脖子一個勁兒叫嚣。
“你聽聽他的心跳都快要停了,這點兒傷口流得血還沒有那個人一指甲蓋多。”魏楠實在是隐忍不了,她在醫院練就的一身忍耐功力,再次破功。
扭頭從醫箱中拿出止血工具走向那斷肢的人走去,那人意志清醒,臉色蒼白的抱着自己斷了的腿。
“大夫,我這腿是不是接不上了。”那人聲音微顫的問着魏楠。
魏楠心裡五味雜陳,掀開褲腳,看都裡面還在不斷冒着血清晰看到骨頭的斷腿。
不忍心說假話,“能保住命就好了。”
這命保住了,以後的生活怎麼辦?這以工分來生存的時代,不能掙工分日子怎麼過。
但她的職業不容她過于悲天憫人。
用銀針進行止血,快速把傷口包紮好。
這時,卡車也開了過來,魏楠不停囑咐擡傷員的人,“你們主意他們的四肢,中間的二号傷員輕挪動,他的内髒有受損,每個人的腦袋最好用東西固定一下被讓來回晃動。”
她的力氣小,這擡傷員上車活兒,是丁點兒插不上手。
那個翠花嫂子還在嘟嘟說魏楠的處理方式問題,微胖男人實在是聽夠了,連忙讓人送走。
魏楠不放心 ,也上車陪同傷員一起去醫院。
這一路花了三個小時,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那微胖的男人要就近找村裡的赤腳醫生而不是去醫院,這一來一去估計人都涼了。
人被送到病房救治,微胖的男人跟在大夫的身後跑前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