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眼淚掉個沒完。
浦淮感覺胸口衣服都濕透了,他還堅持着撫着江可的後背。
“沒事了,不怕。”
他反複溫柔地說着這句話。
懷裡人顫抖的幅度慢慢變小,徹底睡過去之後他才放松下來。
他盯着江可因為哭過而變紅的臉頰看了一會兒。
“今天是我的慶功宴,你都沒給我說恭喜。”
“你還跟那個男人的精神體親近。”
“你都不對我那樣笑。”
如果江可醒着,肯定能聽出來他聲音中的委屈。
浦淮這一覺睡得不安穩,半夜驚醒,下意識摸了摸旁邊。
江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床邊,被子也沒蓋,不安地蜷縮着身子。
浦淮把人撈進自己懷裡,觸手滾燙,把他驚了一跳。
“江可?可可!”
主樓的燈接二連三亮起。
家庭醫生從睡夢中被喊醒,随手穿了衣服就上了樓,在門口碰到同樣從睡夢中被喊醒的管家。
房門被推開,兩人被濃郁的花香熏得險些無法呼吸。
除了花香,還有來自浦淮強烈的精神力威壓。
“請你來當門神的嗎?進來!”
家庭醫生提着箱子進去,先給江可量了體溫,三十九度八。
浦淮站在旁邊盯着,“好好的怎麼突然發燒。”
家庭醫生瞥了一眼江可脖子上的咬痕,在他這個位置看不仔細,他探過身子湊近了。
這樣一靠近,花香更濃郁了,這個味道,好像是從傷口裡溢出來似的。
他下意識把鼻子湊近,然後肩膀就被一隻青筋暴起的手捏住。
“瞎聞什麼!”浦淮的臉色很難看。
醫生無語,“可能是傷口發炎引起的,我要檢查傷口。”
浦淮松開了手,抱着胳膊站在旁邊,防止他有任何逾矩的動作。
傷口并不深,隻是破了皮,可非常腫脹。
這裡靠近肩頸結合的地方,沒有動脈,可當棉簽按上去時,醫生明确感覺到了這裡有類似脈搏的跳動。
他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古怪,“江先生這塊地方有些奇怪,少爺知道嗎?”
浦淮點頭,“是什麼情況?”
醫生說:“看不出來,我先給江先生打個退燒針,等他身體好了再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吧。”
退燒針打下去,直到早上江可的體溫才恢複正常。
浦淮沒敢合眼,早上把小白放出來盯着江可,他在旁邊眯了一會兒。
這一睡就格外沉,連江可什麼時候醒的都沒發現,睜開眼看到空蕩蕩的床鋪,他猛地清醒,拖鞋都沒顧得上穿就往外面走。
在看到沙發上熟睡的一人一虎時,他放輕了腳步。
江可蜷縮着身子,腦袋埋在小白的毛發裡,隻露出半張臉。
浦淮在沙發前蹲下,神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要是能一直這麼乖多好啊。”
他想把人抱到床上去睡,碰到江可時,對方滾燙的體溫讓他神情大變。
他一巴掌拍在老虎腦袋上,熟睡的小白慘叫一聲掉下沙發。
“睡睡睡,就知道睡,江可發燒了你就沒發現嗎?!”
小白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浦淮抱着江可就往外走。
“醫生!”
“管家,備車!”
主樓忙活了起來。
飛車飙到極限,把他們送到了醫院。
醫生給江可做了血液檢查,各項指标都正常。
又打了退燒針,溫度依舊降不下來。
浦淮抿着嘴唇沒說話,可病房裡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精神力的存在。
SSS級哨兵的精神力壓抑得仿佛無法讓人呼吸。
家庭醫生觀察了片刻,大膽說出自己的猜測,“少爺,江先生發熱或許跟他頸後的那個東西有關,正好也在醫院,不妨做個檢查。”
浦淮讓他去做了。
江可被推走,半個小時後被推回來還是昏迷的。
家庭醫生捧着平闆進來,浦淮看到他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心跟着往下沉了沉。
“少爺,江先生這個情況有點特殊。”
醫生簡潔說明了他們的檢查結果。
“江先生頸後的那塊地方像是一個器官,我們所聞到的味道就是從這裡産生。”
“因為這個器官連接很多神經,我們順便給江先生做了腦部檢查,發現他大腦中産生精神力的區域并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從頸後器官中檢測到了洶湧的精神力。”
浦淮波瀾不驚。
他早就有這樣的猜測。
江可的精神力既能疏導也能攻擊,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做到。
而且,江可的精神力還帶着花香。
腦海裡不合時宜地冒出來江可曾經說過的話。
江可說,他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難道……
病床上沉睡的人動了動,浦淮敏銳地看過去。
單薄眼皮下的眼珠滑動,三秒後,江可睜開了雙眼。
他燒得眼皮都是紅的,茫然看了一會兒天花闆,然後偏頭看向看上去心情并不美妙的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