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舅甥倆。
沒關系。
現在還不晚。
在對方一步步引誘想看到他的狼狽不堪之前,他發現了這個陷阱。
他沒讓對方得逞,他還是幸運的。
他擅長自我調節情緒。
在這個陰暗的角落,他僅用了半個小時就舔舐好了自己的傷口。
他很勇敢的。
揉了揉發麻的腿站起來,剛邁出去,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沒等他現身,談話聲響起。
“一個月了,你還沒處理好,鄭家那邊你想怎麼交代?”
江可聽出來了是儒嚴生的聲音。
他不該偷聽别人說話的,可已經失去了走出去的最好時機。
他靠在書架上,聽着另一道熟悉滿不在乎的聲音透過一排排的書架傳過來。
“什麼怎麼交代,鄭詩意都沒說什麼,那些私生子跳什麼腳,真可笑。”
儒嚴生眉心蹙起,對浦淮這個态度十分不滿,“鄭小姐那是在給你機會,訂婚在即,你如果不把家裡那個處理了,我會親自動手,到時候能不能給他留條命你說了不算。”
浦淮擡眼間兇光乍現,屬于SSS級哨兵的精神力直逼對方。
可對方是他的親生父親,超SSS級向導,他精神力一半的提供者,他的精神力威壓到了這人面前仿佛春風拂面,造不成絲毫威脅。
他洩氣地磨牙,“知道了,我會處理。”
儒嚴生這才露出幾分滿意,“别敷衍我,你也别打算把人養在外面,這種關頭,我不想看到浦家的醜聞。”
浦淮強忍着掀白眼的沖動,隻想快點應付過去帶着江可出去玩,随口說:“我說了我會處理的,您别操心了,我先走了。”
他推門離開。
江可聽到儒嚴生發出一聲歎息。
他腦袋抵着書架,等待着身體的無力感消散。
以前覺得最能療愈靈魂的紙張味道此時也變得無法接受。
胃裡一陣陣翻騰,好想吐。
他挪動着僵硬的雙腿往外走。
儒嚴生這會兒正用終端跟人通話。
相較于跟浦淮對話時的冷若冰霜,此時他的表情可謂是如沐春風,眼角都化開柔情。
“嗯,馬上就能回去。”
“别擔心,家裡一切都好。”
感受到陌生氣息,他眼中的柔情瞬間化成利刃刺去。
視線觸及到江可那張慘白的,絲毫沒有血色的臉時,他神色微怔,快速對着終端那邊說:“晚些時候再打給你。”
結束了通話,他神态倨傲,絲毫不掩飾對江可“偷聽”的不滿。
“你的教養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江可停下了腳步,仿佛才看到這個人似的給了他一個眼神。
江可直直盯着他,突然笑了,毫無血色的嘴唇咧開,形成一個譏諷的弧度。
“我的教養如何,你沒資格評判,至于你們家的教養,我是深有領會,真叫人惡心呢。”
不再看對方瞬間陰沉的表情,他扭頭就走。
後花園,江可撐着膝蓋一陣幹嘔。
好一會兒這種反胃的感覺才緩解下來,他邁着沉重的腳步往馬舍走去。
袁策在打掃衛生,看到他幽魂似的走過來,停下了手裡的活。
“你怎麼了?”袁策問。
江可發出疑問的聲音。
袁策視線落在他臉上,說:“你的臉色很難看。”
江可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可能吃壞肚子了,我過來跟你道别的。”
袁策露出意外的表情,問:“他放你離開了?”
江可搖頭,“是我要走了,你也離開吧,這裡不是好地方。”
袁策沒明白他的意思,江可對他揮揮手,“再見了。”
袁策點頭,目送着他往回走,突然喊住他,“你真沒問題嗎?”
江可沒回頭,可他眼眶發熱,不想讓袁策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背對着他擺擺手,一步步離開,沒再回頭。
再見了我的朋友。
江可回到房間,浦淮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擰着眉一副低氣壓,看到他回來語氣不怎麼好。
“你去哪兒了?”
江可平靜跟他對視,“去跟袁策告别了。”
浦淮臉色更難看了,“你又去見他?我都煩死他了……不是,告什麼别?那個煩人精要辭職了?”
說到最後他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江可看了一眼旁邊的行李箱,不答反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浦淮回味過來了“告别”的意思,臉色不好了,“我們隻是出去玩兩天,又不是不回來。”
江可平淡點頭。
浦淮突然煩躁,那種怅然若失的感覺又爬上來了。
他啧了一聲,把江可拉進他懷裡用力抱住。
“是真的出去玩,你不是想要玩雪嗎,我們去北城,我教你滑雪,還能堆雪人打雪仗,這次我讓你。”
江可又平靜的“嗯”了一聲。
浦淮對他的反應不滿,用牙齒輕輕研磨了兩下江可的腺體,惹得江可身體發顫他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