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在北城?”
“嗯哼。”
江可沒什麼要問的了,“我餓了,給我準備飯菜,多做一些肉。”
鄭詩安輕笑,“你倒是不客氣。”
江可反擊,“我客氣也不會打消你把我送給浦淮的念頭。”
鄭詩安:“這倒也是。”
半個小時後豐盛的飯菜送上樓,鄭詩安非擠在床邊的小桌子上跟他一起用飯。
“聽說你傷了浦淮的精神海,他們哨兵最在意的東西就是這個,要是他因為精神海受損不能上戰場,浦家怕是不會放過你。”
江可聞言淡淡問:“你不是哨兵嗎?”
鄭詩安:“不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鄭晁一直不認我這個兒子,是我媽撞死在他家門口,迫于輿論的壓力他才讓我進了鄭家門。”
江可詫異看了他一眼。
鄭詩安并不覺得這些是什麼秘密,繼續說:“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在幹什麼嗎?”
江可投去疑問的眼神。
“那個海先生是走私兵工零件的通緝犯,他賣出去的貨,有一半是我提供的,”鄭詩安滿臉得意,“我把鄭家的東西倒騰出來,轉手一賣,錢就進了我的腰包。”
“隻可惜那個海先生倒黴被盯上了,斬斷了我的一條财路。”
江可問:“你不怕你爸知道嗎?”
鄭詩安笑出聲,“他一直知道啊,家裡十幾個孩子鬥來鬥去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鼓勵我們鬥,隻有在殘酷的鬥争中存活下來的赢家才有資格做鄭家的掌權人。”
“我們兄弟姐妹十幾個,有的死,有的殘廢,有的識時務已經主動放棄跑到偏遠星球定居,如今還在鬥的,就剩我跟鄭詩意了,我們倆中間,注定隻有一個赢家。”
他們這些人的行為太奇怪了,江可無法理解,把嘴裡的飯菜咽下去,問:“你想用我交換什麼?我不覺得我可以讓浦淮犧牲什麼。”
鄭詩安搖頭,“寶貝你該對你自信點,你不知道浦淮現在為了找你快瘋了。”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讓浦衆主動放棄跟鄭詩意的聯姻。”
江可問:“對你有什麼好處?”
鄭詩安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剛剛跟你講那麼多,你聽哪兒去了?”
江可茫然。
鄭詩安:“鄭詩意跟浦淮聯姻,會讓鄭詩意得到浦家的助益,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江可垂下眼皮,用筷子攪着米飯,“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他們很般配,你這樣做不好。”
鄭詩安戲谑地看着他,“那你覺得我拿你做要挾,浦淮會不會悔婚?”
江可不假思索道:“我當然希望他不悔婚,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我不想回去。”
鄭詩安盯着他郁悶的小臉看了幾秒,輕歎道:“寶貝,這由不得你了。”
江可瞬間沒胃口了。
他讨厭這些人。
沒一個好東西。
“我吃飽了。”
他走到窗邊,把自己縮在沙發裡面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鄭詩安也放下了筷子,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把你送回給浦淮那家夥,我确實也有幾分不舍,這樣吧,等過段時間,我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江可當機立斷地拒絕,“不用,你不是什麼好人,比起浦淮,我更不想落到你手裡。”
鄭詩安突然大笑,笑到淚眼都掉出來了,“你說的沒錯,我不是好人,所以寶貝,保護好自己,别被我抓到哦。”
江可從鼻腔裡發出不悅的“哼”聲。
-
江可阻攔不住鄭詩安的計劃。
一天後,在浦淮那邊找人找得連南城那邊都驚動時,鄭詩安終于悠閑地聯系上了浦淮。
浦淮挂斷了三次他的通話申請。
管家在旁邊剛結束了跟儒嚴生的通話,說:“少爺,先生讓您回去,參加明天您跟鄭小姐的訂婚宴。”
浦淮抿着唇沒說話,他的腦袋要炸了。
精神海受損,又趕上爆發日,他現在連呼吸都變得煎熬。
此時此刻他應該接受向導的精神疏導,可他内心無比抗拒。
他隻想要江可,他敢保證,隻要有熟悉的洋桔梗花香在,他現在所有的煎熬都将煙消雲散。
管家無奈勸說:“先生已經知道這邊發生的事,通話中裡很生氣,要不您還是回去,這邊交給我。”
浦淮胳膊撐着膝蓋,緊繃的情緒馬上到達崩潰的邊緣。
就在這個時候,手腕上的終端響起提示音,他随意瞥了一眼,腦波控制的終端把信息以光屏的形式展現在他眼前。
鄭詩安給他傳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江可穿着一身漸變馬海毛毛衣窩在沙發裡熟睡,整個人松軟放松,露出的側臉更是恬靜美好。
浦淮滿身戾氣因為這張照片瞬間消散。
他舉着終端怔怔看着這張照片有半分鐘,随後他那雙幾天沒睡好爬滿紅血絲的雙眼眯起,寒光乍現。
他給鄭詩安撥過去了通話申請。
漫長十幾秒的等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喂,浦二少,找我有事嗎?”
鄭詩安那懶散的語氣裡,還有幾分讓浦淮暴躁的笑意。
“鄭詩安,你敢動我的人!”
他的咬牙切齒讓鄭詩安心情大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哦,二少說的江可嗎?嗐,我剛剛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說這事呢。”
“前天我去山上滑雪,正好救了一個昏迷的人,哎呦,那人兒真可憐,要是我晚一會兒就該凍死了。”
“我把人帶回了我住的地方,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江可,你說巧不巧。”
浦淮才不信他這些屁話,開門見山問:“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