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聽了多久,角落裡那兩個喝酒的客人對視一眼,付了酒錢後便一前一後出了飯館。
在不羨仙江邊的一棵梨花樹下,擺放着幾個巨大的酒壇,風将樹上的梨花瓣吹落,在酒壇頂上、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花瓣毯。寒香尋和周叔此時正站在樹下,商量着什麼。
“......什麼?寒娘子,我沒聽錯吧,您說要搬家?這麼些年,咱們好不容易把神仙渡經營起來了,離人淚的名頭也響亮了。這......這說走就走,您舍得嗎?”
“不舍得也不行。聽說江南唐國使者來清河的消息,我擔心,和那事有關。如果和我想的一樣,清河恐怕待不下去了,我們必須得走。”
“可是......咱們渡裡這麼多人,說換就換,能搬去哪啊?再說這渡裡都曾是流民聚起來的,好不容易安家落戶了,有些戶人家怕是不情願搬。”
“......新的地方我會去找的,但是搬離一事還是勞煩周叔您多和大家夥好好說說。我隻怕和那事有關,渡裡的人都會受牽連。”
“唉,我知道了,我會勸勸鄉親們的。”
“對了周叔,還麻煩您把崔姑娘叫過來。她初來乍到,這搬家一事,我來親自跟她說。”
“哎!話說也有些日子沒見這崔姑娘和少東家了。也不知這兩個小子丫頭今天又鑽去哪玩了......”
聽寒香尋說不羨仙可能将要搬走後,崔颀表示情緒穩定。因為在遊戲裡,寒香尋也未雨綢缪,提前給不羨仙找好了新的歸宿,隻是可惜還沒來的及搬走,繡金樓就殺上了岸。
“寒娘子突然說要搬走,是有什麼顧慮嗎?”她裝作不解地問道。
“不瞞姑娘說,清河近來恐怕不甚安全。不羨仙的居民都是飽受戰亂之苦的流民,時局動蕩,我擔心鄉親們再度流離失所。”
崔颀在表示了對搬家一事接受良好後,立刻詢問了寒香尋什麼時候能搬。
寒香尋面有遲疑,微微蹙眉:“不羨仙已經營許久,是鄉親們多年來之不易的心血。更何況醉仙月将至,眼下正是一年當中客人最多的時節,貿然說搬鄉親們也不會願意。等我找好了新的去處,大家也都安排妥當之後,搬走怎麼也得等開壇宴結束了。”
這不巧了嗎?崔颀心想,按照遊戲的劇情,繡金樓會在開壇宴結束的當晚行動。
月黑風高,深夜的不羨仙酒客已散,正是個“找東西”和“燒殺搶掠”的好時機。
“既然寒娘子擔心神仙渡遭遇不測,搬家時最好也避人耳目。”崔颀狀似不經意般提到。
寒香尋敏銳地捕捉到崔颀的話外之音,直截了當問道:“姑娘有什麼好法子?”
崔颀也不再隐瞞,幹脆地把酒香塔下的地道的存在說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能阻止繡金樓的入侵,隻能盡量為不羨仙的村民争取一些活命的機會。
如果能在繡金樓攻進來之前搬走是再好不過,她努力拖到那會就是了。
如果不能,還得做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