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莫名有些陰險的笑,江尋不禁覺得這酒香塔下的溫度好像又低了幾分。
繼金面具的那隻熒蠅飛來給她通風報信,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隻下屬們派來的請求人手支援的熒蠅了。
女人拍拍手上熒蠅留下的閃着光的粉末,實在有些煩躁。
她黑發如瀑,精緻的面孔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冷漠。她一身紅黑衣裙,豔麗的仿佛是一朵盛放的彼岸花。
跪在她面前的某個繡金暗衛正在瑟瑟發抖,全然一副做錯了事等待宣判的樣子。
“派去追殺結果被那個男人反殺就算了,野外那些零碎的小據點被端了我也懶得追究,”她語調輕柔,聽起來不甚在意,甚至有些懶洋洋地說着,隻是瞳孔中的冷色流露出一股瘆人的怒氣,“畢竟我早知道你們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說到這,女人頓了頓,走到抖若糠篩的繡金暗衛身前,繼續用平淡到發冷的語氣說:“燒瓷嶺的地道明明已經深耕多年,首領的夢傀花和試驗品都在裡面。現在你滾回來說什麼那些重要的實驗材料都沒了是什麼意思?”
“掌......掌司饒命!那個地道原本隐藏極深,這麼多年神仙渡的人毫無察覺,我也不知這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怎麼回事......”
匍匐在地的繡金暗衛拼命磕頭,頭上的面具撞擊在地發出聲聲悶響,一邊還在不停地求饒。他聲調顫抖,仿佛極為恐懼,接連不斷地求饒聲中夾雜着崩潰的泣音,隐隐透露出一絲瘋狂。
“求求您,掌司,求求您饒了我......我一定會戴罪立功,我會追查清攻擊據點的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
女人對暗衛不曾間斷的求饒毫不理會,從已經精神崩潰的暗衛身邊走過時毫不在意的神情,仿佛腳邊趴着一隻不起眼的蟲子。
“真是奇怪。一個......兩個......三個......我怎麼不知,這清河何時竟如此熱鬧了。”她仿佛喃喃自語一般,走到石壁前,輕而易舉地提起一把巨大而鋒利的鐮刀。
刀刃幽幽地發着藍色的微光,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刀面,一旁的熒蠅似乎察覺到什麼一般,振翅飛向女人,而後輕輕停在她的左肩。
手腕輕輕一揮,鐮刀便調轉了個個兒,鋒利的刀刃切開空氣發出一聲嗡鳴。跪在地上的繡金暗衛聽到了這冰冷的嗡鳴聲渾身一顫,然後便立刻嚎啕大哭起來,不要命地一邊連連磕頭一邊嘶吼起來,
“不!!掌司,我不要!我不要做夢傀,求您!我還有用,我還有用!我會将功贖罪,我......”
話音未落,女人的鐮刀便紮進了暗衛的胸膛,刀刃穿透黑色的衣服,突破肌肉和髒器的阻隔,将男人幾乎釘在了地上。他發出“呃”的一聲後,體内湧出的鮮血似乎就将他嗆住了,片刻之前還凄厲異常的求救聲消失了,隻剩下微弱的咳嗽和喘氣。
“噗嗤”一聲,鐮刀從男人的身體裡拔出,鮮血浸透了他黑色的粗布制服,将身下的土地染上了一層帶有腥氣的暗色。男人的喘息漸弱,臉上的銀色面具已經被磨得面目全非、布滿裂痕。不斷蔓延的血液為面具染上了一抹豔色,在逐漸靠近的藍色熒光中更顯詭異。
藍色的熒光在面具上緩緩移動,逐漸靠近男人的耳朵,然後鑽了進去。
千夜冷冷地注視着面前已經安靜下來的軀體在片刻後搖搖晃晃地重新爬了起來,向散發着異香的洞穴深處走去。
“看好新的實驗體,不要再出閃失。”
她向一直站在牆邊的幾個暗衛命令道,無視跪下領命的下屬們,重新提起那龐大的武器,走向了洞口。
“剩下的,給我盯好神仙渡,對照圖來看,不要放過一個出渡的。”
跪在洞口的暗衛瞬間化成一道道黑影,奔向梨花盛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