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江尋吓了一跳,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鼻子,心想真是神了,她難道知道有人襲擊自己的事?但還是強作鎮定,堅持聲稱,“地道裡一個人都沒有,呃,屍體不算的話。我沒碰到過别的人。”
“真是怪了......”崔颀皺眉嘀咕着,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江尋明顯松了口氣的模樣。
然而火藥還是得找,因此在崔颀告訴他或許可以在離神仙渡更遠一些的地方,在那些野外的強盜匪徒聚集的窩點碰碰運氣後,江尋不久之後便重新走出了神仙渡。
然後果不其然的,他又遭到了同樣打扮的黑衣人的襲擊。
時至今日江尋再在樹林中遇到這夥人時,他幾乎已經有些麻木。數不清倒在他劍下的有多少人,隻是已經近乎肌肉記憶的揮劍動作令他開始厭煩。
他曾試着活捉過其中的一人,想從對方口中好歹獲得一些信息,但這幫喪心病狂的殺手從來不肯開口,被卸掉四肢喪失攻擊能力後他們往往二話不說便咬舌自盡,令江尋頭疼不已。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穿着制式統一的制服,雖然實力不濟但訓練有素,江尋幾乎懷疑這是一群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山林深處的山魈。
“真是一群瘋子!”江尋氣惱地踢了一腳那個在地上已經毫無生氣的殺手,暗自嘀咕道,“這群人到底打哪來的,看這衣服材質不像是清河本地的......”
雖然黑衣人的身份毫無頭緒,好在他終于能帶回來一些火藥。雖然量少,但擴大石縫的工程終于有了希望。由于江尋能夠找到的火藥量還遠不足以将石縫炸出供人自由進出的通道,因此兩人決定多囤積一些火藥後再集中開炸。
隻是謎一般的黑衣人幾乎成了江尋心裡的一層陰影。
有時,在江尋揮劍抵擋他們的攻擊時,會從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厭惡之情。
不像是出于已經遭遇多次後的熟練,而是對操着不同武器的黑衣人都有某種似曾相識的詭異感覺,仿佛已經與他們拼殺過無數回。江尋能輕易地躲開那些從暗處射出的箭羽、角度刁鑽的刀刃,然後一擊制敵。
當被鮮紅浸滿的手中劍從敵人的胸膛中抽出時,那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快感令江尋微微詫異。
滿足、興奮、暢快……潮水般湧來的複雜心緒讓他握住劍的手都微微顫動。
就好像是......大仇得報一般。
可他明明不認識這些人。
在滿地屍體當中發愣許久的江尋終于放棄了沒有答案的思考。
今天走的有些遠,不能讓她等急了。他想,于是重新踏上了回神仙渡的小徑。
待回到神仙渡已經接近傍晚時分,此時渡裡的客人已經漸漸散去,熱鬧了一天的飯館也已準備打樣。
久違的甯靜氛圍令江尋感到從未有過的放松。一個念頭忽然冒出:
就這樣一直下去,好像也不錯。
江尋依舊不打算将這微不足道的煩惱告訴崔颀。
他還不打算破壞這樣甯靜的日常。
隻是回到不羨仙時,還沒來得及找崔颀展示他今天的收獲,活人醫館的窦豆豆忽然叫住了他。
天不收大夫收養了一男一女兩個孤兒,給他們傳授醫道,教他們治病救人。無人知曉這兩個孤兒的來曆,隻知天不收将二人視如己出,十分關心。
“少東家,少東家!你來,我有話跟你說。”窦豆豆似乎十分焦急的樣子,朝江尋急切地揮手。
“怎麼啦,豆豆?”回家之後,江尋頗有些懶洋洋的,他幾乎是漫不經心地走到豆豆面前,問道,“這麼晚了,你沒在醫館,天叔沒找你啊?”
“我找你正為此事!你沒發現最近這段時日,寒娘子經常消失嗎?你怎的也不着急?自打我記事起,天叔和寒娘子就經常不見人影,直到這幾年才好些。誰知最近......他們一定有什麼秘密瞞着我們!”
“能有什麼秘密,你就是想太多......唉唉豆豆,别拉着我呀,你要帶我去哪?”江尋被拽了一個踉跄,不得不順着豆豆的力道走。
“天叔的活人醫館二層一定有什麼秘密!”
他扯着江尋,不由分說地将他拽向那間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