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這麼大,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
走出去,誰不是畢恭畢敬叫他一聲宴二少,将他高高捧起,敬而遠之。
誰敢像應書這般,狎昵大膽地捏他胸肌!
也就看在應不凡的面子上,不然宴琛早就将人扔了出去。
“結,結實……”應書不僅捏了,還豪爽地拍了拍,“喜歡,嘿嘿。”
宴琛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包廂門。
他面色鐵青,卻還是紳士地把人扶向應不凡旁邊的沙發,沒有動作粗魯地把他摔出去。
隻是在他俯身放人時,得寸進尺的應書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
慣性使然,宴琛身子下壓,鼻尖蹭到了應書額頭,他反應敏捷地用手撐住了沙發靠背,穩住身形。
呼吸之距,應書擡着臉,像在索吻,一雙勾人的眼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明亮。
“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别好看?”
果酒的香氣撲面而來,土到極緻的誇贊問話卻讓宴琛恍了神。
這時,應不凡的臉從一旁探了過來,他看了看宴琛,又看了看應書,道:“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宴琛如夢初醒,立刻掙脫開了應書環着他脖頸的手臂。
這次應書沒再掙紮,他似乎已經用光了所有力氣,軟軟倒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宴琛站直身體,理了理衣領,道:“你弟弟的酒品真的很差。”
應不凡反駁:“胡說,你看他喝多了就睡,多乖啊。”
宴琛從不吃悶虧,直言道:“他剛剛摸我。”
應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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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是什麼時候散場的,應書一點記憶也沒有。
他陷在柔軟的大床裡,卻睡得一點也不踏實。
夢裡光怪陸離,他好像快速地回顧了自己的一生,最後在“砰”的巨響中,驚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瀕死的絕望和車禍帶來的疼痛感他似乎又經曆了一遍,應書大口大口喘着氣,痛苦地蜷縮着身體發顫。
“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就像拯救他的福音。
尖銳悠長的耳鳴終于停止,他從夢魇中醒來,猛地坐起身,才發現汗水已經濡濕了他的白襯衫。
“小書,醒了嗎?”門外是應不凡的聲音。
應書平複了下呼吸,道:“醒了。”
“那收拾一下,下樓吃早餐,換洗衣服在門外。”
應書:“好。”
他還穿着昨晚赴約時的衣服,身上全是濃重的酒氣。
應書把臉埋進掌心,用力搓了搓,真實的觸感讓他确信,自己現在還活着。
他掀開被子下床,站在穿衣鏡前打量這具身體,五官同他自己的有七八分相似,就連痣的位置都大差不差,因此應書接受度相當良好,好歹沒有變得面目全非。
他有強烈的求生欲,不管是倒在血泊裡的那時,還是換了身份的現在。
他擡起手,看見左手的手腕位置,有一小節發黑的血線,他明白,這是上天給他的時間。
他得抓緊了。
洗完澡下樓,應不凡已經坐在桌前等他。
應書調整好情緒,禮貌道:“哥,抱歉,久等了。”
應不凡放下雜志,笑笑:“沒事。”
應書拉開餐椅坐下,桌上早已擺好了胡蘿蔔汁,煎蛋和培根,還有應書最喜歡的天鵝榴蓮酥。
他環顧了下四周,低調輕奢的意式大平層同之前住的誇張歐式風别墅大相徑庭。
他忍不住問:“哥,這是哪?”
應不凡:“我在市區的房子,昨天太晚了,沒送你回父親那邊。”
應書張着嘴,驚歎有錢人果然不一樣,不是别墅就是大平層,買房就像買菜一樣簡單。
“我想了下,你最近就和我住吧,爸那邊我會去說,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多社交,多露露臉,認識一些新朋友。”應不凡俨然一副長兄如父的姿态。
應書苦着臉:“可是……别人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應不凡擡着眉稍:“怎麼不願?放心,有哥在。”
這句“有哥在”立馬讓應書眉開眼笑。
他用力點點頭“嗯”了一聲,随後欲言又止道:“那,那……”
“那什麼?”
“哥哥,”應書有些不好意思:“那霍知州也可以嗎?”
應不凡奇怪反問:“霍知州?”
“對啊,”應書歪着腦袋故作天真,“我覺得他很好,上次多虧了他,我想請他吃頓飯,當面再好好感謝一下,順便交個朋友,可以嗎?”
應不凡沉吟片刻,道:“是該好好謝謝,空了我約一下吧。不過霍知州這個人有點難搞,我不太建議你和他走得特别近,當然,咱們現在欠着他人情,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好~”應書喜滋滋應了聲,旋即又道:“謝謝哥哥為我考慮~”
弟弟的突然懂事和親近,讓應不凡省了不少心。尤其被弟弟用崇拜的眼神盯着看,他更是驕傲得無以複加。
應不凡輕咳一聲,坐得更筆直了一點:“謝什麼,應該的。”
語落,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呀?”
“聽說你昨天把阿琛當成男模,摸他了?”
“啊?”應書的笑凝在唇邊,眼睛瞪大了幾分,結巴道:“不,不能吧?”
“本來我也不信,”應不凡慢條斯理道,“不過昨天你上車之前,對着他說,下次還點他。”
應書手一抖,胡蘿蔔汁被打翻在桌上。
應不凡:“他很生氣。”
應書: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