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近來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應是為了讨好那位吃膩了肉的謝大人,廚房做出的吃食裡多了雞蛋和魚肉。
雖說花樣還是那幾種,但她至少是有些葷腥可吃了。
随即,便又是好幾天沒見着謝大人。
杜惜晴倒是有些習慣,于是旁敲側擊的套話。
聽黃鹂的意思,謝大人是又外出田獵了,且這般外出打獵遊玩的情況并不少見。
對此,杜惜晴頓覺意外。
沒想到謝大人平時看着不近人情,十分穩重的模樣,私底下卻是好玩好動的。
可她轉念一想,他連弱冠之年都未到,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
黃鹂感歎一句:“大人也就這些時候能放松一二了。”
杜惜晴側目看了她好幾眼。
“比起關心大人,你還是先去廚房看看吧,我聽廚娘說昨兒抓了隻黃羊。”
這種羊杜惜晴聽徐二提過,在岩壁上來回跳躍,如履平地,因此肉質細嫩富有嚼勁。
但也因它們長居于險峻的山崖之上,難以捕捉,以至于平時難得一見。
黃鹂聽完立即跳了起來,伸手就要去牽杜惜晴。
“那我們可得去廚房等着,等他們給大人們送去,剩下的……”
她話說到一半,面上表情一頓。
“我都忘了,你不吃肉……”
杜惜晴倒是無所謂,揮了揮手,試探性的問道,想确定謝大人在不在。
“那今兒我去送?”
“别。”黃鹂揮手,“今兒謝大人不再。”
說着她左右環顧一圈,小聲道。
“那個色胚在。”
她話音剛落,杜惜晴便聽到一道女聲由遠而近。
“夫人,夫人你在麼?”
這聲音也算得上是耳熟,是李遮身旁的侍女。
杜惜晴暗自歎了口氣。
這位愛穿深衣的李大人最愛“”趁着謝大人不在的時候,讓侍女送些東西給她吃。
杜惜晴給黃鹂使了個眼色,見她躲起來後,才清了清嗓子回應道。
“我在。”
說着,杜惜晴往外走出,微微沖着前來的侍女一笑。
“姑娘尋我是有何事?”
和以往不同,對面侍女手中兩手空空。
侍女往前走了幾步,湊至杜惜晴跟前,小聲道。
“夫人和我來一趟。”
杜惜晴頓了一頓,明白這是李大人施恩施夠了,要見面聊些細談了。
她思索片刻,垂下眼。
“勞煩姑娘了。”
跟着侍女左拐右拐,穿了好幾條長廊,才到了一偏僻的小屋前。
這屋子因為偏僻,便顯得十分安靜。
門前修着一小池塘,一棵柳樹正依在池邊,這季節雖樹葉凋落,可長長的枝條垂着,卻也有幾分美感。
這屋子怕是原主人用來休憩學習的。
果不其然,跟着侍女跨入房門,就嗅到一股墨香紙味。
牆上,房梁上都挂着長條卷軸,杜惜晴快掃一眼,發型卷軸上大多寫着閨怨詩。
杜惜晴為何熟悉這些詩,還是因為富商也愛附庸風雅,連帶着夫人們也受了些影響。
那些晦澀難懂的古籍經文夫人們是看不懂,倒是這些閨怨詩讀來簡單,又符合這些深宅大院夫人們的心境,杜惜晴也跟着看了許多。
看得多了,杜惜晴也逐漸明白,不光是深宅夫人們因身處後院不得恩寵而心生怨怼,就是這男人,自認懷才不遇了,也會假借這閨怨詩來抒一抒情。
杜惜晴向前望去,就見到李遮兩手交叉于背後,背對着她們,照常穿着他那深衣,站在窗前,頭也沒回道。
“你先下去吧。”
侍女彎腰福身,後退着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