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與這狐媚子無關?是她勾引你啊。”
賈婆婆哭喊道。
謝祈安:“便是她勾引……”
說到此處,他微微停頓片刻。
“若是我上鈎了,不也是我經受不住誘惑。”
賈婆婆:“二郎!”
“夠了,婆婆。”
謝祈安直接打斷道。
“我并不想與你說些太難聽的話,但你與阿姊未免管得太寬,要是還是如此,以後還是不要寫信的好!”
賈婆婆:“二郎啊。”
她這一聲出口,眼淚也一同流了下來。
看到這樣一位老婦人涕泗橫流,杜惜晴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更多的還是暢快。
謝祈安:“你回去吧,和我阿姊說明白,以後也不要再來。”
他這話一出口,那老婦人臉上的淚更是止不住。
杜惜晴還以為她要再多說幾句,卻見她轉身踉跄着離開了。
謝祈安則盯着門,盯了許久。
雖說面上沒什麼表情,但那愁緒卻透了出來。
“對不住。”
杜惜晴一怔,随後反應過來,這話是謝祈安說的。
“大人不必如此。”
謝祈安:“是我惹出的争端,牽連到了夫人。”
杜惜晴忍了忍,想問些問題,但又不好開口。
謝祈安:“夫人是想問,我在信中與阿姊說了什麼?”
杜惜晴沒有說話,先前她偷看信,謝大人就發了一通火,她更是不會觸黴頭。
謝祈安:“我同阿姊說了夫人的事。”
“奴家在大人眼中,不是什麼好人吧。”
見賈婆婆的反應,杜惜晴大概也能猜到些。
不過她确實不是什麼好人,杜惜晴倒有些自知之明,旁人對她沒什麼好的觀感也屬正常。
可令她在意的是賈婆婆罵她的話。
賈婆婆說她是狐媚子,雖說從前這般罵她的人不少,可放放在謝大人身上就有些微妙了。
他究竟在信裡寫了什麼?
謝祈安:“夫人如何我自是清楚,可我也覺得夫人可憐,更覺得夫人厲害。”
說着,他一頓。
“偶爾也令人……佩服。”
杜惜晴愣住。
可憐她的人多了去,誇她貌美的也多了去,可這般誇她的卻不多。
杜惜晴:“大人過譽了。”
“夫人……”他搭在圈椅扶手上的手指動了動,“以往和至親,是如何相處的?”
杜惜晴又是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問。
謝祈安:“我見夫人尋常與人相處和睦,說些話來,也讓人心中舒暢,想來應有獨到見解。”
他這番不恥下問的模樣倒令杜惜晴略感意外。
杜惜晴思索片刻,實話實說。
“大人您學不來的。”
謝祈安皺眉:“為何?”
“若是想說話動聽,那自是摸清了旁人想聽什麼,可大人,您願去揣摩旁人心中在想什麼嗎?”
謝祈安道:“阿姊心中所想,我也清楚,隻是……”
“隻是與大人所想不同。”杜惜晴接上後半句,“奴家也是如此,若奴家與父親所想一緻,怕早就成了桌上的一盤肉菜。”
謝祈安歎道:“确實如此啊。”
杜惜晴:“奴家曾也痛苦過,但也琢磨出另一套法子。”
謝祈安:“什麼法子?”
“這世人都愛聽些好聽話,那不如多說些好聽話。”
杜惜晴在内宅中待久了,與婆婆争鬥多了,也琢磨出些經驗來。
說到底,婆婆也好,妯娌也好,這些人都是那些男人的至親,她說再多,也不如這些男人的一兩句管用。
可又因着是至親,那也是萬萬聽不得旁人說至親的壞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