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哥哥,你怎麼就是不肯聽勸呢?與我早日完婚有什麼不好?”
這姑娘說話語氣異常平靜,平靜到就好似在說“你少吃點有什麼問題嗎?”。
嗯,要麼是經常說習慣了,要麼是不當一回事。
可風無行卻相當的驚訝,“嘶,現在仙界渡劫都這麼直接方便了嗎?直接一對一服務?嗯,還是說丢失記憶讓我變得非常落伍?等等,為什麼我能聽到自己在說什麼?哎,大香蕉,不對,豎瞳大眼睛又來坑害我呢?”
“大人,他醒了。”
夾着嗓子的谄媚聲音在風無行身後響起。
風無行猛地一個激靈。
人聲忽然安靜下來,隻有山風通過狹窄空隙時傳出的鬼哭狼嚎。
風無行恨不得捂面奔逃,可是他動不了。
“幸好我是個傀儡,沒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
他又聽見自己的心聲響徹遍野。
“啊啊啊,好想死啊,呃,算了,這條命好不容易撿回來,尴尬點就尴尬點吧。哎,有些事不弄清楚,怎麼死都不安心呐,不過,真沒想到我居然還能被搶救一下,活閻王難道真的是下凡渡劫的神仙呐?”
聽着小香蕉惟妙惟肖的模拟語氣,風無行大腦一片空白,恨不得變成土撥鼠紮進腳下的土地裡,很快,他徹底的自暴自棄。
黑袍遮擋住他面前溫暖的陽光。
作為一個傀儡,在沒有被操縱的情況下,風無行根本無法自行擡頭。
然後,他詭異的發現自己目光齊平望去,竟然隻能盯着對方的唇瓣。
“呵,唇……真好看。”
“夠了。”樊猙瞥了他身後一眼。
“是,刑者大人。”豎瞳小香蕉趕忙閉上了叭叭不停的嘴。
“三年前你是在這個地方醒過來的?”樊猙話音剛落,風無行的腦袋就左右轉動起來,将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風無行已然确認自己的猜想,此處的确是當年醒來的那座斷壁荒山,盡管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據後來烏屍講述,烏屍當時恰巧在附近做任務,看見有些可疑的人在山上走動,好奇偷偷潛伏上去,躲在棧橋下的一處崖壁洞裡暗中觀察。
後來烏屍聽到上方傳來劇烈的爆炸,山體開始崩塌,本想立刻離開,可在那時有一道倉皇的腳步匆匆朝着他的方向跑。
烏屍便從棧橋下往上看,誰知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那個人直接魂體分離了!
烏屍天生陰陽眼,打小就能看到魂靈,前任師父說他适合修魂體神通,可他好學歹學,什麼都學懂,唯獨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離開□□。
烏屍當時覺得是自己的師父留了一手不教給自己,畢竟對方是從魔域洞城來的邪修,不可能是什麼好人,便趁對方不注意把他給殺了,自己到外面尋别人教,可是這麼多年,哪怕是進到血影閣,他都沒能學到師父當年說的神通。
這成了烏屍最大的心病,當時一看風無行的狀态,烏屍立刻就動了将人帶回去仔細探究的心。
風無行被烏屍關在密室裡研究了整整一年,後來血影閣的上層發現這件事,讓風無行加入殺手組織,經過一年多的體能培訓和準備,他終于在半年前開始正式接任務。
風無行在半年前趁着任務空檔重回這個地方,可是什麼都沒有了,溶洞被炸毀,内部讓山石填滿,裡面的東西都被燒焦,即便是炸開,也隻有焦黑的石頭,連一件金器都找不到。
都到這個地步,風無行不再藏着掖着,于心裡詳細重現當時自己醒來看到的場景。
豎瞳大眼睛将藏在風無行心中那個恐怖的祭祀現場,仔仔細細,一五一十的描述出來。
這樣的活人祭祀連樊猙都聽得沒有再開口。
倒是那位風無行尚未見過的姑娘帶着一種傲慢的口吻道:“我從未聽說過這種儀式,但我知道,凡人為了活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樊哥哥,你當真信他的話?”
如今風無行的命就懸在樊猙的一念之間,就看這些人信不信自己,眼下看起來形勢不容樂觀。
樊猙尚未開口,小女娃兒有點猶豫的說,“曼月仙子,他看上去雖然很怕死,可之前心裡話都挺直接,不像是能編出來這些的。”
曼月仙子:“讀心不是百分百準确的,有很多方法可以僞造,心修可以,其他技法同樣也可以。”
“他說他有證據。”豎瞳大眼睛突然出聲。
樊猙淡淡看着風無行,審視着什麼。
别看樊猙一副好說話的樣子,風無行曉得這人對自己沒有好心的時候。
看着他人張嘴說話,自己隻能讓别人幫忙說的感覺很怪異,風無行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生死上,盡量避免發散去想那東西的細節,“抱歉,我無法具體描述,那東西在之前居住的地方,我需要回去一趟。”
他得留住自己最後一張底牌。
哪知小香蕉複述完,樊猙卻搖頭,“不必。”
“什麼?”風無行心中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