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見青年肚臍向外凸出,腹部如同被激怒的青蛙腹囊,急劇鼓脹,先是西瓜大小,繼而似臉盆那麼大,直至肚子巨大如缸,僅有薄薄的一層透明皮膚罩住。
外面的人甚至連裡面的内髒器官都看得一清二楚。
“咿?好大。”嘤嘤三步并做兩步沖上去,對着他肚子就是一拳,“我試試。”
卻聽波的一聲,三米高的木偶人被彈飛起來,撞在樹上。
青年薄如蟬翼的肚子愣是一點沒破。
“啊!神力!”島上的人爆發出一陣歡呼。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黝黑的青年臉上露出狂熱,旁邊的人見方法有效,亦紛紛如法炮制,吞下手中的透明膠質物。
青年的儀式并沒有做完,他接着用他那雙顯得十分瘦小的手在地上撐跳,雙腳有規律的畫着符号,口中含糊的唱念起來。
“山嶽神官,速速來,劍鋒所指,幽藍海平,山嶽神官,賜吾力量,山嶽神官,降落吾身,吾願終身侍奉.......”
随着最後一個音落下,青年雙目凸出,面容突然猙獰,口中大喝,猛地雙手一放,脖子後仰,咔嚓,發出竹節爆裂的脆響,硬生生的,就用身體的重量把自己的脖子給壓斷。
“幹什麼呢?”竹兒娘輕佻眉梢,“打不過犯不着自殺給我們看吧,真晦氣。”
就這還不算完,青年雙手左右擺動,脖子裂開更加大的口子,然而從傷口處流出來的不是鮮血,是一根根兩三米長的暗紫色須子!
須子靈活的四處遊走,粘地時,細小的根須狀物立即撐起青年的整具身體 。
形貌可怖的青年調轉過身,腦袋正對着風無行等人。
倒立的腦袋,颠倒前後上下的身體,讓人感覺到劇烈不協調的惡心,風無行胃裡翻湧,差點想把辟谷丹吐出來。
青年腦袋上的嘴角裂開,露出裡外十排尖牙,閑置的雙手拽住自己的腿,一左一右用力,咔嚓,掰斷了自己的腿。
斷裂的腿骨刺破皮膚,森白的骨茬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生出鋸齒狀鳌鉗,尖銳的鉗刺上沾滿了冷藍的粘液。
青年卻絲毫沒有感受到痛苦般,哈哈大笑起來,“天神護佑吾,吾變得如此強大,爾等必死無疑。”
“真是一群瘋子。”大木頭意識到情況不太樂觀,從身上抽出張黃符,手中闊劍穿過符紙,猛地向那些正在吞吃膠卵,讓自己畸變成怪物的島民劈去。
肚子尚在鼓脹起來的兩個老婦人瞬間就被符咒加持的劍氣劈中,從腦袋到尾椎分成兩半倒在潮濕的地面,臉上狂喜的表情尚未收回。
眼見每個人都吃了海怪的卵,風無行明白過來,越早下手越好對付,砰砰,兩枚銀色爆珠從他手中的銀傘尖頭飛射出來,将兩個正在變化中的原住民打翻在地。
兩人并沒有死去,掙紮着要重新站起來,那是因為風無行剛使用銀傘,不太熟練,沒能打在緻命處。
風無行上前補了兩發爆珠在兩人腦袋上,接着撐開銀傘,轉動間無數銀針朝着畸變中的人群飛去。
竹兒娘扇面那朵牡丹脫離畫面,栩栩如生的在空中舞動起,從花瓣間隙中,嗡嗡飛出三百六十隻蜜蜂,近人前時,蜜蜂轟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黃毛,鑽入那些島民的鼻孔裡。
“啊!”尚在畸變的人痛苦的抱住腦袋,臉上的皮膚凹凸起伏,許多蟲子在其中蛄蛹。
“痛痛痛。”青年島民捂住自己的眼睛,撕心裂肺嚎叫。
“啊,我受不了了。”他手指插入,鮮血迸濺出來,血肉模糊的眼孔裡不斷湧出蜜蜂來。
風無行見這手段,暗暗咋舌。
戰局最前方,異化完整的青年暗紫長須纏繞在巨大的木偶身上,滋啦滋啦腐蝕出道道黑色深刻的紋路,一雙鉗子不斷對着她的小腦袋兇狠紮下去。
風無行剛解決完一個半畸變的,就見嘤嘤為了保護歐陽曼月,自己陷入險境,忙喊道,“把她先交給我。”
嘤嘤面露猶豫,她并不信任這些傀。
“完全畸變的個體越來越多,照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風無行提醒,“我們得速戰速決。”
的确,若是不盡快解決畸變者,所有人都得死。
嘤嘤最終決定把歐陽曼月從自己腋窩下拿出來,抛給了風無行,而後一雙手用力掙脫開觸須,掐住青年的鳌鉗,雖然那隻是雙有毒的鉗子,但對一個木偶來說毫無威脅。
她五指用力,猛地一掰。
咔嚓!
戰局在四人奮力搏鬥,伴随着越來越多的血腥肢解,戰場逐漸歸于平靜。
嘤嘤回頭看了風無行一眼,見他身上添不少被腐蝕過的傷痕,歐陽曼月依舊是完好的,頓時滿意的點點小腦袋。
大木頭和竹兒娘或多或少負傷,但都沒有她自己身上多。
嘤嘤的身體此刻如同是被融化的鋼絲燙出來的,點綴着坑坑窪窪的洞,雖然手腳齊全,看起來卻像是随時會因為磕碰而散架。
“你替我保護好她。”嘤嘤雙手都沾滿毒液,沒有從風無行身上接過歐陽曼月,直接撒開腿往前跑。
風無行背着歐陽曼月,氣喘籲籲的跟上,跑着跑着,他感覺身後有人在注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