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笑問她有沒有事。
沈灼瞪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麼了？”邵成章笑着說。
“你故意不提醒我。”沈灼揉揉額頭，還有點疼的。
車子停好，邵成章下車幫她拉開車門，沈灼扶着車門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太難穿了。”
沈灼嘟囔着而後直接踢掉了，赤腳踩在地上，腳底有一種踩實了的踏實感。
邵成章看着打赤腳的沈灼突然樂了，“鞋子不要了？”
“不要了！”沈灼揮揮手，“簡直是刑具。”
邵成章低聲笑着，彎腰将散落兩邊的高跟鞋撿了起來跟在她身後。
沈灼走了幾米遠突然停住，她又轉身往回走，“啊不能扔，那鞋子死貴死貴的……”
邵成章又被她逗樂了，晃了晃手裡勾着的那雙蘿蔔丁，“沒扔。”
沈灼脫下高跟鞋又矮他一截，她揚臉的弧度比剛剛要大，盯着他的臉她忽然嘿黑一笑，“謝謝你了。”
顯然是醉了，她的路線都是S型，整個人搖搖擺擺的，邵成章跟在她身後，時不時還要扶她一下。
進門之前，沈灼剛要穿拖鞋，又頓住了，“哎，我腳髒了。”
怎麼喝醉了還能想到這個問題啊，邵成章掐腰看着沈灼，被她可愛笑了。
“那怎麼辦，能抱你去洗手間嗎？”邵成章問。
“不要。”沈灼下意識拒絕。
“抱你去洗手間還是幫你在門口擦幹淨。”
沈灼低頭看着自己并在一起的雙腳，勾了勾腳趾，用那點所剩無幾的清醒意識想了幾秒後，慢吞吞地說：“那還是抱着吧，麻煩你了。”
她重重地點頭道謝，幅度有些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鞠躬，“不過我還挺沉的——哎！”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橫抱起來，進來的時候邵成章的腿一勾将電子門帶上了。
“輕而易舉。”
她到底是怎麼會認為他抱不動她的？！又不是沒見過他的身材。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沈灼隻是“哦”了聲，她頭一歪，正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邵成章走得很穩，他抱着沈灼進了洗手間，将她放在洗漱台上坐着，他轉身取下花灑，打開水流，調成溫熱。
沈灼很自覺地擡腿勾起腳，她的腳是細長型的，幾乎沒有多餘的贅肉。穿上高跟鞋，青色的血管和肌腱會微微凸起，漂亮又性感。
細密的水珠順着腳掌一路滑下，沖刷過腳心時，癢癢的觸感讓她腳指頭微微蜷了蜷，勾起腳背，下意識躲避那股癢意。
“别動。”邵成章單手輕輕握住她的腳踝，手掌溫熱，帶着讓人悸動的溫度。
“癢……”她又忍不住輕輕扭了扭，縮着腳笑了一下，帶着點醉意的軟嗔：“你别沖腳心……”
可邵成章就像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很快沖掉灰漬，可他又像是被設置成了慢動作，沈灼忍不住往後縮，又被他握住腳踝動彈不得，整個腳背都被刺激地繃直了。
沉默之間，是淅瀝瀝的流水聲和克制之下的欲望。
沖洗一會兒，邵成章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見他半蹲下，沈灼倏地将腳往後一收，他半舉着的手沒握住她的腳踝，落了空。
“我自己可以。”沈灼半醉半清醒，垂眼望向那雙盯着自己的深邃眼睛，幾秒之後她又感覺頭暈乎乎的。
她滑下來，拿過毛巾鋪在一塊沒被淋濕的地面上，跨了一步踩上去随意地蹭了蹭。當她擡頭時，發現邵成章已經起身站在她的身旁，她的視線正好落在他的喉結上。
她盯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邵成章，我想試試。”視線從凸起的喉結移到他的嘴唇上，氣息卻是噴薄在他的脖頸上。
“試什麼？”邵成章垂眼看下來。
四目相對，邵成章的臉變得更近更清晰了。他的五官比例很好，濃眉之下一雙略微狹長的眼睛，鼻梁高挺，十分優越地撐起了整張臉。
可以親他嗎？她會排斥嗎？
在衡量這個想法可行性的時候，沈灼已經屏蔽了大腦思考，身體力行地踮腳貼了上去，很輕很輕地在他的嘴唇碰了一下。
這次沈灼已經可以在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了。
短暫地停留兩秒鐘，沈灼确定了兩件事，一是她不排斥和邵成章接吻，二是她也沒有特别的感覺。
看吧，她也沒有喜歡他嘛。
邵成章眼睫顫了顫，顯然慢了半拍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的腦子裡已經亂了，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低沉而壓抑地問：“沈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嘴角勾着懶懶的笑，“我知道啊，我在親你。”
“為什麼要親我？”
“姜珺說我喜歡你。”
“那……你自己怎麼想的？”邵成章有些緊張，他緊盯着沈灼。
“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還用親你試試嗎……不過好像……也就那樣吧。”沈灼努力歸攏着思路，聲音帶着醉意，說得慢悠悠的。
她有點站不住了，頭又開始暈乎乎。
好想睡覺，她踉跄着轉身想往卧室走去。但手腕立即被一隻大掌攥住，整個人被大力地拉了回來。
“可是我知道。”邵成章低聲說。
他沒給沈灼再開口的機會，擡起她的下巴，他低頭帶着不容拒絕的氣勢，直接含住她微微張開的唇，溫熱又濕潤的觸感，全然不似剛剛的蜻蜓點水。
沈灼被親的五迷三道七葷八素，站都站不穩了。
“現在呢？什麼感覺？”邵成章停下，鼻尖抵着她的。
他就不信還是“就那樣”。
沈灼也愣住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她下意識地舔舔嘴唇。
他隻知道她沒有推開他，邵成章勾唇一笑，說：“閉上眼睛。”
沈灼幾乎本能地順從了，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顫了一下，然後慢慢合上。
下一秒，柔軟的觸覺便再次覆在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