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裡種東西,也太神了!
她又想起末世那會兒,為了活命,她正經學過不少藥材的門道,認藥、種藥、炮制藥材,多少都會一點。
要是能在這片黑土地上種些這個年代缺的、金貴的藥材,那可真是……
心口突突地跳,她又硬生生把那股子熱乎勁兒給按了下去。
這事兒,得慢慢來,不能一口吃個胖子,萬一動靜鬧大了,反倒壞事。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讓家裡人肚皮填飽,衣裳穿暖,把日子過安穩了。
蘇悅從空間裡頭挑揀了幾株不怎麼起眼、葉片也細小的草藥。
這些草藥在末世那會兒,她試過,對調理虧虛的身子、補氣血很有用。
在空間裡養着,葉子青翠,根莖也比外頭的粗壯,藥性自然更足。
她把這些草藥悄悄地烘幹了,又磨成細細的粉末,裝在一個小竹筒裡。
每次做飯,她都瞅着周蘭香沒留神的空檔,不聲不響地往蘇解放的飯裡,或是他喝的粗茶水裡,撒上那麼一丁點兒。
那藥粉沒什麼顔色也沒什麼味兒,蘇解放是一點都沒察覺。
也就三五天的功夫,蘇解放那咳了好些年的老毛病,竟然真的輕快了大半,夜裡睡覺也不再咳得跟拉風箱似的,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白天去大隊上工,也覺得身上有勁兒多了,挑擔子,掄鋤頭,都比先前爽利,連帶着那張蠟黃的臉,也漸漸透出些紅潤來。
周蘭香隻當是家裡吃的好了,蘇解放的身子骨也跟着養起來了,成天樂呵呵的,見人就誇蘇悅懂事了,會操持家了。
蘇解放自個兒也覺得稀奇,摸着胸口,對周蘭香咧嘴笑:
“嘿,真是怪了!咱家這日子剛見好,我這身子骨倒先硬朗起來了!先前咳起來,那肺葉子都跟着疼,現在啊,舒坦!”
蘇望祖和蘇小未也覺得阿爹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阿爹下工回來,累得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現在還會笑着摸摸他們的腦袋,給他們講些地裡頭的新鮮事。
家裡的那股子氣兒,也跟着松快了不少。
眼瞅着空間裡的東西真能派上用場,蘇悅心裡也落了底。
她悄悄從空間裡移了幾棵用那黑土催出來的、長得格外精神的小青菜秧子,有碧綠的小白菜,還有水嫩的嫩菠菜,都種在了自家院子角落那塊小菜畦裡,先小打小鬧地試試水。
這些菜秧子一挪出空間,雖然沒了那股子瘋長的勁頭,可長勢還是比尋常人家種的好得多。
這天傍晚,落日的餘光把小院子照得暖洋洋的。
蘇悅剛給那些青翠的菜秧子澆了水,水珠子在嫩葉上滾來滾去,瞧着就喜人。
她正蹲在菜畦邊上,琢磨着明兒個是不是再從空間裡弄幾條魚出來,或者再催生點别的菜蔬。
忽然,院牆外頭傳來兩個婦人壓低了的說話聲。
“……聽說了沒?東頭李二拐子家那婆娘,昨兒半夜裡,鬼鬼祟祟地往鎮上去了,好像是……是去黑市換東西了……”
“真的假的?那膽子也忒肥了!現在抓得這麼緊,萬一讓逮着,那可是要拉去台上挨訓的!”
“誰說不是呢!可要是不去那地方,光指望隊上分那點子嚼用,哪裡夠一家老小填肚子的?聽說那黑市上,啥玩意兒都有,就是那價錢,能吓掉人一層皮……”
蘇悅耳朵尖,黑市?
她心思一動,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裝作不經意地往院門口挪了兩步。
那兩個婦人正要走開,蘇悅揚聲喊住了其中一個瞧着面善的:
“王家嬸子,今兒個氣色可真不賴!”
那王家嬸子回頭見是蘇悅,也笑着搭了句話。
蘇悅幾步走過去,從褂子口袋裡掏出兩顆用蠟紙包着的水果糖——自然是從空間裡拿的,城裡才能見着的稀罕玩意兒。
她塞了一顆到王家嬸子手裡,又遞給另一個婦人一顆,笑吟吟地開口:
“嬸子,剛聽你們說黑市?”
“俺那城裡頭的親戚,前陣子還跟我念叨過,說有些東西,供銷社裡頭尋不着,就得去那種地方才能淘換到。”
“咱們這左近,也有那種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