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點點頭,摸了把他高高豎起的長發,把鈴铛弄的叮鈴作響,歎了口氣,回了天廷。
想要查找妖魔的資料就不能去天官殿了,這類記載都在位于第九神道的藏書閣裡。
拂曉一邊趕路一遍在心裡痛罵當時修藏書閣的人,誰沒事兒把這麼重要的地方建在人煙最稀少的神道啊。
為了遷藏書閣的事兒,不知道有多少神官向帝君進谏過了,愣是沒給個說法,她早晚也得讓司命星君給帝君提一提。
好在她速度還是挺快的,不多時就趕到了藏書閣,向看門的小神官随便搪塞了幾句,就簽了名進去了。
藏書閣共九層,妖魔相關的卷軸在最上面兩層,拂曉直奔第八層去,她邊一目十行的搜索卷軸邊在心裡痛罵藏書閣為什麼不能像天官殿那樣在書櫃上直接刻上分類,還要一個個的看卷軸封面。
哦,當然對拂曉來說看封面是不管用的,畢竟她不知道那隻魔的名字哈哈。
拂曉頭昏眼花地浏覽卷軸,恨不得自己多長幾隻眼一起看。
“啊啊啊啊啊啊終于讓我逮着你了!”
良久,她咬牙切齒地展開一宗卷軸,謝天謝地!終于看見寫着“見則天下大旱”的記錄了!
拂曉細細看着,越看越觸目驚心,她深深蹙着眉頭,小聲讀出來:“又南兩百餘裡,曰?山,南臨?水,東望湖澤......有獸焉,其狀如凫而鼠尾,善登木,其音如豚,見則天下大旱,攜天下大疫。”
“天哪......”
她喃喃道,突然反應過來,瑤城那一片已有五年旱災,生靈塗炭,橫屍遍野,就像潮汐說的那樣,能撐得住的和早已撐不住了的,此刻都該撐不住了,大災之後必有瘟疫,這正是滋生瘟疫的最佳時刻!
更何況,她并不是在潮汐剛受傷時遇就到她的,如果照潮汐所說,那一場大雨持續時間應該并不會太短,可是當她與薄暮踏足此城時土地都已龜裂不堪,說明此時距離那場大雨早已有些時日了!
拂曉收好卷軸放回去,決定等潮汐不再需要人照顧了就趕去瑤城查看那裡的情況。
天府宮在前往化凡門的必經之路上,拂曉停下腳步,望向宮内。
她自己法力不強,萬一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情況自身都難保,更别提保住凡人了。
那隻魔......她定是打不過的。
她記得司命星君有一樣法器是他親手煉化的,狀如手環,一副兩隻,蘊含深厚法力,她曾見過的,若能得了那兩隻手環......
不!她怎麼能把主意動到司命星君身上去!這是偷竊!
可是百姓怎麼辦,難道要他們身患疫病而終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這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
她已經做了很多錯事,不差這一次,如果隻罰她一人卻可以挽救一座城的百姓,這絕對是穩賺的買賣。
因此,拂曉掙紮了不過片刻,便調轉腳步,走向天府宮。
這個時間,司命星君多半是不在殿内的,拂曉隐了身形,怕自己被小神官們看見。
這點把戲也就能騙騙小神官,在司命星君面前猶如裸奔。
從她的住處到天府宮正殿,這段路她走過無數遍,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沉重。
拂曉眼眶發紅,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被發現的,隻是早晚的事,一旦被發現,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她閉了閉眼,擡頭望去,或許是天也在幫助她,司命星君不在的情況下一向緊閉着的門此刻向外敞着,拂曉正擔心怎麼解釋門自動打開呢,現在也把心咽回肚子裡去了。
拂曉來不及想門為什麼是敞開的,快步走上前邁了進去。
司命星君放置法器的地方她也不知,眼下隻好慢慢找了。
她歎了口氣,走向司命星君平日裡寫畫的書案後,随手拉開一隻木屜,總不能在這吧......嗯?
木屜裡赫然放着一對手環。
就這麼簡單?
拂曉震驚地蹲下,起身,又蹲下,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司命會把如此重要的法器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會不會這一對手環其實是假的,用來迷惑别人的?
嗯,這麼一解釋就說通了呢。
想試驗法器究竟是不是假的,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向法器注入法力,看看法器會不會與施法者産生共鳴。
拂曉指尖探出一絲微弱的白色靈力,纏繞在手環上,隻見手環感應到靈力随之共鳴,也發出了柔和的白光。
媽呀,是真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司命星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于是立刻揣起手環套在了腕子上。
看來司命星君深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她這樣想着,蹑手蹑腳地離開了天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