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推着車子,瞟了一眼貨架,若無其事地又拿了兩筒。
結果最後結算的時候滿滿一車都是拂曉的零食,哪有什麼生活用品。
拂曉卻沒發現。
等二人出來之後,天色悄然暗了下去,她哈出一口白氣,仰頭凝視着向晚的側臉,“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烤肉不錯,我請你去吃烤肉吧。”
她看見他垂下頭,長發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着,掃過她的心尖尖。
“好。”他說。
拂曉蓦地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裡看見過的話:高馬尾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說得一點不錯。
晚飯期間拂曉叽叽喳喳地說了好多,告訴向晚桃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哪裡好吃的最多等等,向晚為她細緻地烤着肉,偶爾附和一聲,順便把沒有眼力見的服務生請走。
“我告訴你啊,”拂曉興緻逐漸高了,說着又開了一聽啤酒,向晚及時按住她,“好了好了,你不能再喝了。”
拂曉喝酒上臉快,此刻意識還稍微清醒着,臉色卻酡紅,“怎麼啦,我的酒量......早就練出來了。”
向晚歎了口氣,将那聽啤酒一飲而盡,看得拂曉目瞪口呆,他用手背擦擦幹淨唇角的酒液,脫掉外套拿在手中:“你坐好了,我去結賬。”
“哦......”
她呆愣在原地,瞅着向晚的背影,全然忘了自己說過請客吃飯的話,她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語:“我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呢......”
秋夜的風冷的吓人,拂曉被拂面的涼風一吹,瑟縮着,甩開向晚扶住她的手,趴在欄杆上朝下看,虛空地盯着某處,從袖子裡伸出一根手指:“小狗。”
向晚順着她的視線找了半天,沒看見什麼小狗的影子,卻還是将外套搭在她身上,用一副哄小孩兒的語氣說:“小狗。”
他想了想,又問:“你想養一隻小狗嗎?”
“我想養一隻小狗嗎?”拂曉慢吞吞地重複着他的話,自問自答,“不行,我不能養一隻小狗。”
向晚注意到她說的是“不能”而非“不想”,于是試探着問道:“為什麼?”
這次拂曉回答地很快,她說:“我想,我不能夠承擔責任。”
她突然嗚嗚地哭起來:“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他......是誰?
向晚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可他卻沒來及管心,慌忙地想替拂曉拭掉眼淚,發現她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拂曉繼續幹嚎着:“我現在有小桌子一隻小狗就夠了!”
原來此小狗非彼小狗啊。
向晚的呼吸奇迹般又順暢了起來,他想,那那隻小狗指的一定就是他咯。
他将迷迷糊糊的拂曉攬在懷裡,輕聲說:“我也喜歡小狗,我和你一起養一隻真正的小狗怎麼樣,你不必擔心責任,有我呢。”
可是拂曉卻沒說話,向晚低頭望向懷裡,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拂曉才醒過來,是被外面的飯香味香醒的。
向晚已經做好了兩碗面,看見卧室門口站着頭發亂糟糟,臉上還留着壓痕的少女,強壓下笑意,道:“快去洗漱一下來吃飯吧。”
拂曉坐在餐桌上,狠狠吸了一口面條清新的香氣,雪白的面上鋪着金燦燦的煎蛋,薄薄的番茄擺在一旁,點綴幾片香菜的葉子,拂曉食指大動,嗦了一大口面,幸福地眯起眼睛。
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多了嗚嗚嗚嗚。
“慢點吃,别噎着。”向晚小聲提醒着,拂曉扭過頭,見他面上蒼白,便問道:“你不舒服嗎,臉色好難看,我去給你拿藥。”
向晚抿抿唇,“沒事,可能是昨晚被風吹到了,有點着涼。”
說到昨天晚上,拂曉不由得有些心虛,她對昨晚喝醉幾乎沒有一丁點印象,隻隐隐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提到了小狗。
小狗?
拂曉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小狗。
就在拂曉冥思苦想,向晚托腮看着她的時候,有一位不速之客嘭一聲把門砸開闖了進來。
“拂曉啊,我突然想起......”
來者正是潮汐,她話說了一半,乍一下看見拂曉身邊坐着的人,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潮汐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弄清楚眼前的狀況。
向晚挑了一邊眉毛,道:“我先去處理點事情。”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餐廳裡頓時隻剩下兩人,潮汐咬牙切齒:“那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拂曉幹笑着:“哈哈哈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待她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講清來龍去脈,潮汐敲了她一個腦瓜崩,恨鐵不成鋼:“你是傻子啊!怎麼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住進家裡,更何況他!”
拂曉可憐兮兮地揉着腦袋,眼珠一轉,又打起了精神:“我又不笨,用頭發絲都能想到一個可以徒手接住從六樓掉下來的人之後還啥事兒沒有的人肯定不簡單,我是故意讓他住進來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接近我。”
“而且我絕對不會看錯,”她笃定地敲了敲桌子,“那天我摔下來的時候,看到了滿天的花瓣,這大秋天的,哪兒來那麼多鮮豔的花,肯定和他有關系。”
“故意接近你?”潮汐見她心裡有數,頓時放松下來,笑話她:“你别那麼普信好不好。”
拂曉扔給她一筒爆米花,撇撇嘴,“誰普信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一定有貓膩,你要不信,咱倆就走着瞧吧。”
“話說,”她拆開包裝袋,“你剛剛想告訴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