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小姨夫,”卓憐爾樂得不想見她,這還是第一次碰上來找她她不在的情況,他說,“那就不麻煩小姨了,我們正好還要去給姨奶奶拜年,這箱奶算是給悅悅的,祝你們新年快樂。”
小姨夫也不想大過年的在飯桌上起争執,于是象征性地挽留了三人幾句,也就不再堅持。
“哎,憐爾,”小姨夫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兜裡拿出一百塊錢,“這是小姨夫給你的壓歲錢,你可要收下。”
“不不不,小姨夫,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錢留着給悅悅買好吃的吧。”卓憐爾推脫道。
“你快收下吧,小姨夫怎麼說也算長輩,哪能讓你空着手走。”
小姨夫執意要把錢給卓憐爾,卓憐爾争執不過,隻好收下了,“那謝謝小姨夫了。”
等到回到車上,拂曉才嘟囔着道:“啊?這就完了,我還等着和你小姨切磋切磋呢,誰知道她今天不在家。”
“她給你買的肯定都是長黴的菜和發臭的肉,要不就過期的零食,”拂曉翻了個白眼,“她那個人我還不了解。”
卓憐爾笑着拉開羽絨服拉鍊,“你省省吧,跟她争一時口舌之快不值當,她那個人,哎。”
“好吧好吧,”拂曉撐着胳膊看向窗外,到處都是一派喜氣祥和的氛圍,“咱們中午吃KFC吧。”
卓憐爾姨奶奶家在桃州的四環外了,眼見着越開越偏,越開人煙越少,拂曉歎了口氣:“每年都和你姨奶奶說搬回城裡去搬回城裡去,她每回都不聽,這多不方便啊,周圍也沒有大型醫院等設施,你說這萬一有什麼急事兒,咱們趕都趕不過去。”
早上出門還豔陽高照的,這會兒忽然多了幾片烏雲,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拂曉遠遠的看見一座橋,她指着橋對向晚說:“過了那個橋再走個十幾裡就到了。”
“是嗎?”開了那麼久的車,向晚也不見得累,他漫不經心地說,“我看那座橋,不太幹淨呢。”
“嗯?”
拂曉一開始還沒明白他的意思,等車開近了她才發現,橋頭處好像蹲着一個衣衫褴褛的女子。
“停車,晚晚。”
拂曉皺了皺眉,隐約感覺到一絲森然鬼氣。
怪不得晚晚說這裡不太幹淨,拂曉猛然反應過來,這裡不就是桃州西郊嗎!
那條差點被她淡忘的微博熱搜瞬間浮現在她腦中,多名女子聲稱見鬼......現在估計也是讓她碰上了。
“小桌子,你在車裡待好,不要下來。”她叮囑道,随即開門下了車,向晚跟在她後面,留心她的一舉一動。
那名衣衫褴褛的姑娘像是感覺到了前面的動靜,慢慢擡起頭來,拂曉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那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臉色慘白如紙,略有些迷茫,頭上梳着雙丫髻,身上的衣服有多處破損,可也能一眼看出這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服飾,露出一雙白色的繡花鞋。
拂曉愈往前走愈能感覺到鬼氣的強烈,那鬼站起來,難以置信地與她對視片刻,忽然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哭喊道:“帝後娘娘!我終于找到您了帝後娘娘!”
這久遠的稱呼使拂曉僵在了原地,她迅速從腦海中翻出了一個與眼前女鬼的臉能對的上的名字,聲音沙啞,不确定地叫了聲:“......小滿?”
向晚站在她身後,低低重複着女鬼的話,“帝後娘娘......”
“帝後娘娘,您還記得我!”
那名叫小滿的女鬼激動的擡起頭,從眼裡流出兩行血淚,想要撲過來。
向晚走至她身前,僅僅是拿餘光掃了一下小滿,她便定在了原地,不能前進半分。
“拂曉。”
向晚念着她的名字,拂曉竟然從中聽到了幾分委屈,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的情況,也不知應該先暫時拿小滿怎麼辦才好。
“這......”拂曉摸着手腕,頭都大了。
向晚在這時輕輕擡了下手,一道暗粉色的熒光從他掌心沖出來,像一條巨蛇一樣自下而上一圈圈纏住小滿,最後化為點點粉末,重回他掌心。
“我先把她收了,等回家再說吧。”
向晚歎了口氣,也不看拂曉,徑直回了車裡。
“晚晚......”
拂曉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連一片衣角也沒觸到,她突然覺得心裡一陣沒來由的恐慌。
“怎麼了?”
卓憐爾乖乖等在後座,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來了,臉上表情都不太對,心下凝重起來。
“小桌子,你跟姨奶奶他們打個電話,說改天再去看他們吧。”
卓憐爾很聽話的沒有多問。
身上沾染了鬼氣,最好還是不要和老人有過多的接觸,老人抵抗不住這樣強烈的鬼氣。
誰也沒想到路上會鬧這麼一出,回程的路上三人心思不一,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