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撓撓黑巧的下巴,聽着它舒服地“呼噜呼噜”,感覺心都要化掉了。
她捏捏黑巧的爪子,心情又低落下去。晚晚,快回來吧。
“姐!”卓憐爾書包還沒放下,看見蹲在門口的拂曉驚喜地喊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卓憐爾揉揉黑巧的狗頭,“我正要去遛它呢,你吃飯了嗎,我順道給你帶一碗刀削面回來吧。”
“行,我要累死了。”拂曉打個大大的哈欠,換了鞋,“刀削面加根小烤腸,不要蔥花多放香菜。”
“得令!”卓憐爾把書包遞到她手裡,自己給黑巧扣上牽引繩,把一步三回頭的黑巧努力給拖出去。
還是自己家裡最舒服啊。
拂曉剛換上家居服,屁股還沒來得及貼上沙發,又被刺耳的鈴聲給吓得跳起來。
“拂曉,回來了啊。”
邀月仙君渾厚的大嗓門從手機裡傳來,拂曉心說走這一遭竟把瓷枕精的事兒忘了個精光。
她啃着蘋果,說:“你這消息夠靈敏啊邀月仙君,這幾天你還好嗎,那噩夢段沒再把你怎麼樣吧?”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呢。”那邊聽起來郁悶至極,“他奶奶的,我發現這幾天我好像變得更嗜睡了,每天甚至都能睡上他十二個小時,這他娘準是噩夢段幹的好事。”
真是離了大譜了。
拂曉越啃越餓,索性不啃了,她皺着眉頭道,“這樣下去可不是個法子,這噩夢段要是哪天讓你直接睡上個一整天甚至兩天、三天,一周,那可就糟了。”
“我也擔心這個,這幾天我托淩日去藏書閣查了所謂瓷枕的記錄,幾乎和顔荷說的沒什麼差别,要麼把我弄死,要麼找到美夢段。”
這重華也真是的,反正都是被貶,幹嘛不讓邀月仙君跟她一樣以凡人身份在人間遊蕩,這樣大不了死就死了,忍過一時的痛苦,反正還能回化凡門重來。
畢竟邀月仙君又沒有九百年的硬性要求,拂曉悲催地想。
這下可好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美夢段啊。
“芳菲客在哪?”邀月仙君忽然話鋒一轉。
拂曉差點被他閃着腦回路:“啊?”
“在鬼王晝無所創的洞天酆都界裡。”她老老實實說。
“行,我跟你一塊兒去。”
啊?
“芳菲客少說也活了得有兩千年了吧,那他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更何況他和瓷枕精同為妖魔,怎麼都會多少有所了解吧?”
“你想啊,你這一路上肯定會遇上不少鬼怪,有我幫忙是不是能解決不少麻煩?”
“這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我幫你一起找回芳菲客了吧,芳菲客要是知道我能幫上你的忙,不得對我稍微多那麼幾分重視?”
“哎你說這不是巧了嗎,我正好又有求于他,他不得把他知道的東西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倒給我?”
“不是你等會兒,”拂曉被他的強盜邏輯給繞暈了,她邊捋邊說,“所以你是想從晚晚那裡問到有關瓷枕的事情啊。”
那頭很明顯的扭捏了一下,說:“嗯,全當死馬作活馬醫了。”
拂曉也能理解,神官嘛,多多少少都有點自負的性子,看不起凡人,看不起妖魔鬼怪,此刻竟然要想辦法從魔物口中套出信息,确實是有點難為他了。
雖然她不能理解究竟有哪裡好自負的。
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最多是神和魔能比人多活幾年,會點小法術,其他也沒什麼不一樣嘛。
她反而覺得做人最好呢,雖然生命隻有短短數十年,但是在這短暫的光陰裡能嘗盡人生百味,看盡世間百态,不必克制七情六欲,生命全憑自己做主,活得自由爛漫。
當神仙還不能談戀愛呢!
“其實你不用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晚晚也會告訴你的。”她笑着說,“我可以幫你問啊,他什麼都會跟我說的。”
“無妨,就算沒有這檔子事兒,我也會陪你去的。”
邀月仙君呵呵冷笑,“我若是沒記錯,你這一回已經撐到八百年了吧。”
拂曉頓時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萬一又不幸死在哪裡,咱們全都得重來,我可得看住你千萬不能讓你嗝屁!”
這樣隻要在人間再晃蕩一百年就夠了,邀月仙君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
果然啊......拂曉幹巴巴笑了兩聲,迅速挂了電話。
天殺的邀月仙君,嘴裡就不能說點吉利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