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咱們要怎麼去尋香樓呢,先約船嗎?”拂曉問。
“約船?”向晚笑道,“那也太不方便了吧。”
“那你有更便捷的辦法啦?”拂曉拉着他的袖子晃啊晃。
“抱好我。”
他說罷,攬住拂曉的肩膀,打了個響指,拂曉眼前一花,再清醒過來時,原先的黑暗早已不知被抛在幾十幾百公裡後,取而代之的是拂曉熟悉的燈火喧嚣和歡聲笑語。
“這是......”拂曉震驚地看着輝煌的高樓,“我們來到燈城了。”
不止來到燈城,甚至眼前百步以内就是懸燈結彩、人滿為患的尋香樓。
是啊,她怎麼忘了,當時遇到小滿時晚晚也是一個響指打出來,他們幾人下一秒就出現在遠在西郊的惠橋上了。
“芳菲客君上!是芳菲客君上!”
兩人憑空出現在人流量最大的尋香樓,引起一陣騷動,有眼尖地小鬼認出了向晚的身份,嚷嚷起來。
“什麼?芳菲客君上突然現身尋香樓?”
“早知道我就抹個胭脂再出門了!”
“用不着你了,君上身邊帶了個姑娘!”
向晚周圍三米内無人敢靠近,卻把道路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将拂曉護在身前,對着四周微微颔首:“勞煩大家讓讓。”
真是大場面。
拂曉這才想起莺莺說過的話,引起衆鬼圍觀?莺莺,你說話真是保守......
向晚似乎深得民心,他一句話下來,沒有誰敢不聽的,衆鬼立刻推推搡搡地,讓出了通往尋香樓的一條大道。
“什麼?芳菲客來了!”
覃醉娘從自己的榻上一蹦三尺高,“他幹什麼突然過來?”
覃醉娘把大腦翻來覆去折騰了一遍,尋香樓最近接過什麼大單子嗎?
沒有。
尋香樓最近出過什麼事兒嗎?
開晨和淩日惹出的麻煩?那也不值得驚動芳菲客來啊。
莫不是有誰在尋香樓的酒裡下毒了?
覃醉娘出了一身冷汗,應該不能吧。
她趕緊扯出她最擅長的谄笑,以最快的速度沖下樓,搖着團扇,恭迎上去:“哎呦喂君上,您怎麼——”
哎不是,那是誰!
跟在芳菲客旁邊的那個人是誰!
覃醉娘一句話都沒說完,嗓子劈到姥姥家去了,手一松,團扇啪嗒掉在地上。
下巴,下巴好像脫臼了。
“覃老闆!”
拂曉提着裙擺小跑過去,幫她拾起團扇,“對不起啊覃老闆,我說過了,我肯定會賠你尋香樓的損失的。”
“不不不不不這怎麼能呢!”
覃醉娘猛地回魂了,額上布滿冷汗,差點腿一軟坐在地上。
是,開晨這丫頭是說過去合城辦事兒,可誰能想到這辦事兒的對象是芳菲客啊!
而且看這情況,這兩人關系明顯不一般,覃醉娘大腦飛速旋轉着,生怕自己以前給她甩過臉子。
“覃老闆,您隻要告訴我您的生辰八字就好,等我回去之後給您燒金元寶過來。”拂曉笑得眉眼彎彎,趴在她耳邊小聲道:“對不起啊覃老闆,其實我并非鬼物,一直以來欺騙了你,真是抱歉。”
“不不不不不怎麼能讓您說抱歉!您真的不用賠償!”覃醉娘對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這燈城小鬼是不知道芳菲客的可怕之處,隻知道他表面和善,面皮豔麗,便紛紛卸下防備之心,花癡的不行。她可是在燈城活了幾百年的老鬼了,對這芳菲客的往事也門兒清。
他當時稱霸南方的時候,魔擋殺魔,鬼攔殺鬼,啖肉飲血,手下亡魂無數。
誰若是惹了他,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折磨。
開晨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和這樣一個大魔頭扯上關系。
“覃老闆,既然拂曉開口了,您就告訴她吧。”向晚也走過來,溫和一笑。
“是,是。”覃醉娘那是半點也不敢忤逆他,唯唯諾諾報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好,我記下了。”
拂曉鄭重地點點頭,覃醉娘是個好人,雖然有時候嘴毒了一點,奉承谄媚了一點,但在尋香樓這些天還是多虧了她的照拂,還有那盞提燈,這些溫情她會始終記得。
“覃老闆,我要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的話,我一定請你吃飯。”
“是,是。”
她哪兒敢拒絕。
眼瞧着拂曉出了尋香樓,向晚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令牌,“覃老闆,多謝你照顧我家拂曉,這塊令牌是在下一點心意,您收下吧。”
不管覃醉娘作何反應,他将令牌挂在扇柄上便離開了。
從他進入大堂開始,全尋香樓愣是一聲沒出,圍觀了一場大戲,直到确認他離開,這才開始紛紛讨論着。
“跟在君上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我記得我記得,可,可那不是尋香樓的丫頭開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