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仔細,人家叫拂曉。”
“君上終于動了凡心啊。”
“可不是嗎,你看君上嘴上那個大窟窿,哎喲喂。”
“覃老闆,三号桌加菜!”
“覃老闆,覃老闆?”
覃醉娘愣愣地看着那塊小木牌,失神甚久,她顫抖着将令牌攥在手中,不管棱角會不會紮破掌心,淚如雨下。
隻有玄鬼及以上級别才能擁有的出行令牌,她幾乎都快放棄希望了,沒想到竟以這種她想不到的方式來到了她手裡。
她的孩子,她的小庭院,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過了,她終于可以回去了。
覃醉娘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開晨,不,拂曉,你是我的貴人啊。
亭台水榭裡,美人靠上,莺莺呆呆地坐着,目光遲遲沒有聚焦。
芳菲客君上......是開晨的夫君嗎?
隻是,從來也沒有聽她說起過。
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淚掉下來。
你們要長長久久、永不分開哦。
—
“等我回去之後,我要給覃老闆燒馬車、燒帥哥下去,還有好多好多數不清的金元寶。”
拂曉掰着手指頭數,向晚輕笑一聲,沒有告訴她下面隻能收到紙錢和元寶。
“現在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嗯。”
向晚捂住她的眼睛,俯下身在她耳畔低低道:“你往前邁一步。”
拂曉雙手揪住他垂下來的衣袖,盡管視野裡一片黑暗,可她卻如此心安。
身後有晚晚在呢。
于是她閉上眼睛,跨了一大步。
再睜開眼睛,她的對面赫然是自家房門,門口鋪着一張白色絨絨地毯。
門裡的黑巧嗅出了主人的味道,狂吠着,爪子不停地抓着門。
他們回家了。
“黑巧,是不是想我了?”向晚一把接住跳起來的黑巧,讓它能舔到自己的手。
黑巧響亮的叫一聲,又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麼大一隻狗了還撒嬌。”拂曉揉揉它的狗頭,“明天給你買點好吃的。”
“我得先把身上洗洗。”拂曉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還有一縷一縷的頭發,歎了口氣。
真狼狽啊。
“好,我也整理一下,正好出去看看這個時間還能不能買到菜,”向晚頓了一下,“憐爾上高三之後幾點放學,順便讓他吃一頓夜宵吧。”
牆上的鐘表剛好指向九點鐘,經他這麼一說拂曉還真覺得肚子一陣一陣的餓得慌,“他們學校九點半放學,真是便宜他了,回來正好能吃上東西。”
家裡有兩個衛生間就是方便啊,拂曉在熱水下深深地舒出一口濁氣,這些天精神一直緊繃着,猛地松懈下來之後還真是有點不适應了。
大概自己天生就是個勞碌命吧。
鏡子裡映出心口上桃花樣的刺青,拂曉不自覺地輕點了點,突然福至心靈。
——那曾出現過兩次的粉光不會就是從這刺青裡冒出來的吧。
念及此處,她火速擦幹淨身體換好衣服,先是給鳳來儀報了平安,又點開和潮汐的對話框,打了一行字。
—你知不知道天廷裡有個金粉色桃花一樣的東西,會莫名其妙發光然後攻擊别人?
那邊回的很快:—你是說掌花神後院裡的小玩意兒損人利己花?
損人利己花?
什麼東西啊。
拂曉一頭霧水地盯着手機,好在潮汐直接彈了個視頻通話過來,“損人利己是神官們給那朵花起的昵稱啦。”
“你說的那個桃花我知道,是掌花神不知道哪天抽風研制出來折磨人的小玩意兒。”
潮汐正在自己殿裡埋頭苦寫,兩邊堆了好幾摞公文作業,把她可憐地圈在中間。
見視頻接通了,她随手把筆别在耳朵上,嘲笑道:“損人不利己花原名亂紅不語,以血為契,契成之後便化為一朵桃花狀的紋身綴在契約者心口,然後好笑的來了。”
“隻要有人對契約者抱情愛之心并且付諸于行動,亂紅不語便會檢測到并且依據對方冒犯程度自動消耗契約者體内的法力發動攻擊。舉個例子,若是對方隻是淺淺抱了你一下,那亂紅不語造成的傷害最多像被錘子砸下肚子一樣,若是對方想要跟你行周公之禮,哼哼,那他完蛋了!”
“他就等着被活活疼死吧!”
真是好歹毒的一朵花!拂曉聽得身上一波一波的起雞皮疙瘩。
潮汐繼續道:“後來掌花神似乎是為了多一層保險,對亂紅不語又施了一道禁锢:有奸人試圖對契約者強迫欲行不軌之事的話也會遭到亂紅不語的攻擊。”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亂紅不語也自然如此,隻要契約者主動出擊,占據主導地位,就能騙過亂紅不語。”
見拂曉表情怪怪的,潮汐好奇的湊近屏幕:“不過随着掌花神逐漸退出大家視線,直到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一個狀态,亂紅不語也就跟着消失了,畢竟隻是掌花神随手研制出的一個東西嘛,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