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後追趕了一千多年。
難不成是逗她玩兒的嗎?
可是他說那話時的神情,實在不像作假。
拂曉并不吃醋,也不羨慕。
不管以往如何,但現在他是她的啦。
真心話大冒險沒什麼好玩的,抽到真心話的人不訴真心,抽到大冒險的人畏于試險。
午夜十一時五十九分,邀月仙君割破食指,将枕頭放在地上,對着向晚提前畫好的陣法一筆一筆描着,鮮紅的血迹幹涸後,銀白色的法力逐漸顯現,不完整的陣法閃着銀光,拂曉偏過頭,這光亮的刺目,上位大神官果然不虛此名。
指針右跨一步,穩穩指向十二。
邀月仙君将最後一塊陣法補上,至此,整個喚靈陣已成。
沒有拂曉想象中的妖風大作,也沒有妖光盛放,隻見邀月仙君頭花上的小兔子别針一松,掉在陣法中央。
“叽啾。”
這,這就完了?
拂曉與邀月仙君皆瞠目結舌,向晚則是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也太荒唐了。
小兔子别針在地上啪嗒啪嗒跳了幾下,白光一閃,竟是變成了真的兔子,隻是形态不若普通兔子,隻有半個手掌大小。
向晚在喚靈陣外施了一層小法術,為的就是防止瓷枕精逃跑,這下子它可是跑不掉了,在喚靈陣内四處蹦跳,叽啾直叫。
“叽啾!叽啾!”
邀月仙君這才反應過來,一将近兩米的大老爺們兒嘴一癟,深情地望向小兔子,顫巍巍道:“......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發飾,你到底把原來的小兔子變哪兒去了!”
這兔子拂曉看着也眼熟,可不是麼,邀月仙君天天别在頭上。
怪不得瓷枕精變成了這兔子的模樣......
向晚的那道結界不僅攔住了兔子,也攔住了邀月仙君,不然拂曉真怕他一個沖動把那瓷枕精捏死。
“稍安勿躁。”
向晚看了那兔子一眼,一片花刃割破掌心,鮮血湧出來,他嘴裡不知念了什麼訣,隻看那空中粉霧缭繞,血滴飄在空中,一筆一畫組成了一個晦澀難懂的陣法。
“叽啾!”
陣法在空中旋轉,逐漸與邀月仙君畫的喚靈陣疊在一起,小兔子夾在兩陣之間,身上絨毛立起,叽啾叫着。
它兩耳之間,天靈蓋處,緩緩亮起一道淺淺紅光,豎直指向上。
“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段瓷枕就在它所指方向處。”向晚抽了一張紙擦掉掌心的血。
邀月仙君摸着下巴,“難不成帶着美夢段的那個人在飛機上?可是這也不見這紅光移動啊。”
不知想到什麼,邀月仙君生硬地頓了頓,和拂曉對視一眼,不由得同時得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想:美夢段在天廷上。
它被不知道哪個神官帶上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拂曉捂着臉蒙克式呐喊。
邀月仙君額角滴落一顆豆大的冷汗:“天廷上這麼多口子,鬼知道它藏在誰身上!”
關鍵是不知道那美夢段是何時被帶到天廷上的,若是最近才上去的還好排查,去化凡門查查最近誰出入過人間就好,可若是它已藏在天廷不知幾十幾百年......
應該不能吧?最近并沒有聽到過誰一睡不醒的傳聞。
也很難說啊,不知道這增長睡眠時間隻是邀月仙君一人的症狀還是說所有被瓷枕纏上的人都會這樣。
這顔荷也沒說啊。
向晚手一揮,兩個陣法驟然消失了,他把小兔子抱起來遞給邀月仙君:“行了,把它帶走吧,你來我們家時間也夠長了。”
小兔子在邀月仙君懷裡一縮一縮的,弄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它這就算從我身上下來了吧,不會再讓我每天做噩夢了吧。”
“不是,它不是個瓷枕嗎,怎麼變成兔子了?”
我的兔子别針嗚嗚嗚嗚嗚。
“你強行把它弄下來,它靈力不足,自然沒法變回瓷枕的樣子,估計也是變兔子變習慣了吧。”
向晚促狹地笑着:“它确實不會再纏着你了,不過如果它跑了或者死了,沒了它指路,想找到帶着另一段瓷枕的神官可不容易哦。”
“所以,你可得照顧好它。”
邀月仙君一臉吃了屎一樣的表情,合着這東西折騰他這麼久他還得把它好生供養起來呗。
這件事給拂曉和邀月仙君都帶來了不小的沖擊,拂曉直到坐在床上了都還在想着這個事情。
天廷上在職神官不論職位高低包括本生神和後天神在内共有一萬多名神官,這可是個龐大的數字,想找到美夢段談何容易。
拂曉不由得又想到向晚燒了二百一十七位神官的神像一事,她歎了口氣,一萬多名神官裡,有資格立寺廟宮觀和神像的不超過三百人,而且基本上都是上位神官,他這是得罪了大部分的人物啊。
說曹操曹操到,向晚叩了叩她敞開着的門,進來坐在她床邊。
“今天......還沒有給我晚安吻呢......”
他羞紅了臉,把拂曉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會有人臉變色變得這麼快哈哈哈哈哈哈。
上一秒還白白淨淨的,下一秒直接就像柿子一樣了。
她心裡喜歡得緊,便攬過他啾了一口。
“好啦好啦,安心去睡覺吧,這都快一點鐘了。”
于是向晚心滿意足地摸着自己被親過的地方回去睡覺了。
好激動,今夜不知幾時得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