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将營養品放在桌子上,握緊拂曉的手,推開林長英卧室的門。
“林奶奶好。”
“奶奶!”
林長英半閉着眼坐在床上,金色的陽光落下來,她望向自己的小孫女,張張口卻說不出來話。
“奶奶,這是我男朋友,他叫向晚!”
拂曉給她又添了兩個靠墊,讓她坐起來更舒服一點。
林長英顫顫動着手臂,向晚見狀趕緊将自己的手伸過去,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口齒不清道:“......小......向......”
“哎。”向晚應了一聲,乖巧地低下頭讓她摸着自己的頭發。
她這小孫女,連老蘇家那麼優秀的孩子都看不上,這個男孩子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她太老啦,年輕人的事她管不着啦,既然小孫女樂意,那就他吧。
這男孩子雖然很突兀的有那麼長一頭頭發,但舉手投足間優雅又不失禮節,家教一定很好;瞧他個兒也高,長得也好看,怪不得小孫女能看上他呢。
“林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定認真待拂曉。”
“奶奶,晚晚他人可好了,我說一他都不敢說二,我讓他往東他都不敢往西,我說要吃草莓他都不敢給我買藍莓!”
或許是病太嚴重了,或許是她太愛拂曉了,她早已把拂曉十幾年來容顔從未變過這件事抛諸腦後,打心眼裡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小孫女兒。
兩人又和林長英絮叨了幾句話,便伺候着她午睡了,臨走時,鄭阿姨将向晚拉住,偷偷塞給他一個紅包,和藹地笑着。
“要照顧好我們拂曉呀。”
鄭阿姨未曾嫁過人,來拂曉家也快小十年了,将拂曉和卓憐爾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這會兒目送兩人回去,看着兩人的小動作,笑着搖搖頭,擦了下眼角的淚花。
孩子們喲......
“我剛剛要緊張死了。”向晚靠在門上,拍着胸口。
“你表現的挺好的嘛,奶奶看起來挺喜歡你的。”拂曉對他擠眉弄眼。
他從口袋裡掏出紅包,“這是鄭阿姨給的。”
裡面包了一萬零一塊,大概是給他的見面禮吧。
“那你就好好收着吧,說明鄭阿姨也認可你了。”拂曉伸了個懶腰。
向晚望向客廳裡的鋼琴,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拂曉老師,你能教我彈鋼琴嗎?”
拂曉驚訝地看着他,“當然可以啦,你怎麼突然想學鋼琴了?”
“就是想了。”他坐在琴凳上,随手按了幾個琴鍵,鋼琴發出雜亂無章的聲音。
“那好吧,”拂曉從琴凳裡拿下一本書,“那我就從最基礎的開始教你。”
“你看這裡,這個地方是中央C......”
晴空碎金,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
“卓憐爾,卓憐爾!”
刑天真在下面用胳膊肘搗着他,“老師叫你起來講題!”
卓憐爾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瞄一眼刑天真的課本翻到多少頁,結果發現現在要用的是卷子,他一把奪過刑天真的卷子,站起來:“已知這兩個式子恒成立......”
“不是這一題。”刑天真拿書擋住臉,用氣聲小聲哼哼。
“上一題,圓錐曲線那個。”
數學老師推了下眼睛,假裝沒看見兩人的小動作,“來,卓憐爾,你上講台寫一下你的過程。”
卓憐爾抓起卷子粗略地掃了一眼,幸好這一題是自己給刑天真講過的,兩人寫的差不多。
“這裡要先求橢圓的标準方程......”
他換了紅色的粉筆畫出圖像,思維清晰,口齒伶俐,數學老師聽了頻頻點頭,“行,好,回去吧。”
“不許再開小差了啊。”
卓憐爾回到位子上坐下,看了眼自己桌上的信紙,忽然揉成一團,塞進書包裡。
不行,這樣寫不行。
“情書吧?”刑天真歪着頭問他,“誰啊能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卷子都忘拿出來了。”
“不是,卷子我放家裡了,今天壓根兒就沒帶。
他兩眼看着黑闆,可老師講的話卻一句都沒聽進去,他看了眼刑天真,沒忍住問道:“你說,要是有人經常給你買你喜歡吃的東西,給你買你需要的東西,那他是?”
“這還要問嗎,喜歡你呗。”
刑天真在自己的解題過程上畫了一個大叉,重新計算,“我就說你是談戀愛了吧,你還不承認。”
他卷子上畫的亂七八糟,卓憐爾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你又寫錯了。”
“這樣對了吧?”
“對了,”卓憐爾想了又想,“沒不承認,還沒談呢。”
刑天真寫一半擡頭看他,“那就是真有這号人物了?”
下課鈴聲打響,卓憐爾轉着筆靠在後面桌子上,任憑刑天真怎麼問都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