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莓窟。
“看好她,别讓她逃了。”姽婳蹙眉吩咐道。
不管她怎麼問,顔荷始終是一個字也不說,君上大發雷霆挑了她腳筋也沒能讓她開口,這倒是叫姽婳有些佩服了。
這顔荷也是個倒黴的,撞上誰不好,偏偏叫君上捉了去,就連她這樣伴在君上身邊數百年的心腹也摸不清他的情緒,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不敢有一份怠慢,顔荷偏是個硬骨頭,她不受罪誰受罪?
身上帶有毒素的藤蔓再次窸窸窣窣着收緊,顔荷被吊在空中,一陣痛苦地喘氣。
下半身似乎已經沒知覺了,是痛到麻木了嗎。
常青也不是有意的,若是自己當時沒有跟他置氣......
明知現在想這些都沒用了,可她總忍不住回憶,那句話,叫自己怎麼能不跟他置氣!
他膽子大了,竟敢置喙君上!
還說她......顔荷固執地垂下頭,是,她是曾對君上懷有傾慕之心,可那都是過去了,她早已認清自己的身份,認清自己的感情,君上心裡的那個人是她無論怎麼追也追不上的,她......她早就放棄了。
拂曉也的确很好,君上的眼光果然不會錯。常青怎麼能說她仍不死心呢。
自己大概就要死在這裡了,顔荷擡頭看這窟洞,唯有頭頂一絲光亮照進來,是她觸不可及的希望。
君上,顔荷不能再為您效勞了。
—
小荷喜歡晚晚!
拂曉聽常青說完之後迅速瞄了一眼向晚,見他眉宇間摻雜幾分迷茫,面色無辜,拂曉心道也是,小荷隐藏的也太好了,她也一點都沒看出來。
晚晚當局者迷,大概更不會察覺出吧。
“顔荷她......”
向晚的确迷惑,顔荷辦事利落忠心耿耿,是除了蒼山雪和南燭明之外他最得力的手下,她在自己面前一向恭敬有加,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曾多說,誰知曉她竟對自己懷了這樣的心思。
常青其實并不生氣,在南主芳菲客面前,他心甘情願認輸,他隻是後悔,悔自己那天為什麼要這麼說,如果那天顔荷沒有憤憤離去,會不會就不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了。
聞鹿行挑了挑眉,他隻知常青醉心顔荷,卻不知顔荷居然還對芳菲客抱了點少女情懷。
那姑娘他也是見過幾面的,成熟穩重,内斂溫順,不錯。
“常青乞求南主将顔荷姑娘救回來,常青願以性命相報!”常青噗通一聲跪下連磕了幾個頭。
“我要你性命做什麼,”向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甩手向院裡走去,“先找顔荷要緊,你的賬稍後再算。”
芳菲客生氣了,聞鹿行對常青真是不知說什麼好,誰知道他把顔荷給弄丢了......唉。
拂曉小跑兩步跟上他,挽住他的手臂,“你有辦法找到她的對不對。”
“都怪我,她是為了幫我才去找常青的。”拂曉自責道。
“和你沒關系,是那玉護心。”向晚溫聲安慰道。
顔荷大概率是在玉護心手上了,向晚心中狠意四起,他之前竟還想将拂曉帶走,實在是不可饒恕。
他終究是生來魔物,最原始的欲望占據他本心,千百年來他無一不想着如何開疆擴土,稱霸天下,那點腦容量再考慮不到别的。
哦,還有如何複活他師父。
這回他抓走顔荷,便成為了一個導火索。
向晚忽然覺得頭痛,他一邊要提防着晝無那邊的動靜,一邊又要分心處理玉護心的事。
好在這事斬秋歲是萬萬不敢插手的,隻剩玉護心一個神經病應該掀不起多大風浪。
希望如此吧。
“芳菲客,此事是我對不住你。”
聞鹿行追上來,歎了口氣,“常青隻跟我說他一定要來找你問罪,可剩下的不管我怎麼問他也不肯說,我也就作罷,早知道我就該繼續追問下去的。”
“沒事,”向晚在離開前凝視了他好久,“不過你調教手下的方式是該改改了。”
聞鹿行無奈,用他的寶貝笛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常青的頭,“你就等着吧!”
常青恨不得聞鹿行直接把他敲死。
離了拂曉天光,拂曉焦急道:“怎麼辦,我們要去哪裡找小荷?”
玉護心定是上次奪她不成,惱怒之下将小荷帶走了。
他是想拿小荷威脅晚晚!
“你可知七絕山?”
“西遊記裡......”拂曉偏着頭。
“我就知道你要說西遊記,”向晚笑着搖搖頭,“是極東方曲州的七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