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沖到一樓大堂裡,一抹白色終于出現在視野裡,拂曉嘴角壓都壓不下來,撲到他懷裡。
“你再不回來我可就要去找你了。”拂曉仰起頭。
“等急了吧,咱們這就回家。”向晚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聲音溫柔。
覃醉娘默默用扇子遮住眼,并在心裡乞求芳菲客不要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
“覃老闆,這些天多謝招待。”向晚臨離開時睇了她一眼,尾音上揚,“不知那塊令牌好不好用。”
說罷,他也不等覃醉娘開口便離開了。
再一次回到家中,拂曉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經過身心俱疲的種種事件後再回到這個溫暖的地方,會覺得很不真實。
拂曉“啊”了一聲,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歎了口氣,“忘記把你買的那條裙子帶回來了。”
她現在穿的是尋香樓裡的衣裙,與她做活兒時所着差不多,拂曉從懷裡拿出那盒楊妃色唇脂,放在梳妝台上。
“沒事,那條裙子也一般,落那就落那兒吧。”
“說起來,”拂曉問道,“你在那邊待了這麼久,晝無鬼王是怎麼說的?”
提及晝無,向晚臉色瞬間多了些冷峻與無奈,他回憶起這幾天,不免頭痛,道:“晝無并不在酆都界。”
“來生殿内隻有灼焚一人,他給了我一封手信,是晝無的字迹,他要我煉制一顆丹藥,能不能煉成卻看我自己的功力,若是煉成了就取走,煉不成就算了。”
“我與他相處那麼久,也算了解他幾分,他這便是主動求和了,而那丹藥......我足足守了七天,也确實用得上,便不與他多計較了。”
向晚眼中染上一抹落寞和歎息,“隻是可憐顔荷在玉護心手下丢了性命,我絕不會輕易饒過他。”
說到顔荷,拂曉心中也酸澀起來,她眨眨眼睛,轉移話題,“那是什麼丹藥?”
“那丹名曰鎖魂丹,服食者若身死,此丹可保魂魄不散,給你用最好了。”向晚摸了摸拂曉的長發。
“我?”拂曉不解地指指自己,“我不會死的,我最多是回化凡門重開一回。”
“你這次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八百年,若是又要重頭再來,豈不是冤死了。”向晚笑道。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到她倒下的身影了。
有那麼刻骨銘心的一次,已經足以叫他一千三百年夜夜不得安眠。
說的也是啊!拂曉悲憤地握拳,突然想到她并沒有給向晚說過自己是被貶下來的,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也難怪啦,拂曉很快就不糾結這個了,晚晚神通廣大,天底下哪裡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鎖魂丹味清苦,我待會兒煮一點小米南瓜粥,把鎖魂丹溶在裡面你就嘗不出來了。”向晚溫言道。
門口傳來黑巧的叫聲,估計是邀月仙君遛狗回來了,拂曉不由得心生愧疚。
她一會兒一個遠門一會兒一個遠門的出去,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好好陪伴黑巧。
“喲,回來了。”
邀月仙君進來先是一愣,解開不停向前撲的黑巧的牽引繩,“行了,終于不用天天舔我們家棉花糖的毛了,找你爹媽去吧。”
拂曉揉揉黑巧的腦袋,“這幾天麻煩你了,邀月仙君。”
“沒事兒,改天請我吃飯就行,”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飛快地挪到向晚身上,又飛快地挪回來,“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叙舊。”
“小荷走了。”拂曉突然說道,聲音低沉。
“走?去哪兒了?”邀月仙君随口一問,迅速反應過來,怔住了。
“哦......”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是拂曉先開口:“舟車勞頓,今天恕我不能招待了,改天叫你來吃飯。”
目送邀月仙君離開後,拂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直到這時,她才真正接受顔荷不在了的事實。
向晚的手機信息響個不停,他正在切南瓜,便讓拂曉看看是誰那麼堅持不懈。
—芳菲客,這次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是聞鹿行發來的。
—常青回來後都跟我說了,我本想叫他不用伴在我身邊,專心照顧青荷就好,可他不願。
—似乎隻要将一切都保持不變,就能恢複以前的生活一樣。這種想法多麼可笑,可我這一次不想叫醒他。
—那朵青荷,我會和鹿一起護她不敗。
拂曉跑到廚房,突然從背後抱住向晚。
“怎麼了?”向晚擔心地輕吻了一下她發端。
“你答應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拂曉把臉悶在他懷裡。
恍惚間,向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一千三百年前的那個午後,他枕在少女腿上,聽她笑着說“你和拂曉姐姐會一直在一起的”。
拂曉,先食言的人,是你啊。
“好。”
可這一回,他還是鄭重地答應了她。
這一次,我們誰都不許先離開了。
—你說拒霜?她被帝君流放到千重水了。潮汐簡直秒回。
啊?拒霜怎麼突然被流放了?她上回回天廷的時候還看見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