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剪的真好。”拂曉拿起一張鳳栖牡丹,啧啧稱歎。
瞧瞧這鳳凰,栩栩如生;瞧瞧這牡丹,呼之欲出。
在這麼多圖樣裡,還是荷花剪的最好。
拂曉驚道:“這都不是荷花了,你這是剪了一整個荷塘啊。”
“我的确是更擅長剪荷花一些。”向晚勾起唇角,眼中卻毫無笑意,盛滿落寞。
那張被千萬人踩過、陷入淤泥的荷花剪紙,他終究還是沒能送出去。
失去她的這些年來,他剪過無數張荷花剪紙,卻再也找不到最開始的心動了。
......直到,去年的今天。
早早,你是我的心髒。
門鈴被按響,拂曉把腿從向晚身上擡下來去開門。
“邀月仙君?還有小棉花糖!”拂曉接住往她懷裡跳的棉花糖,頓了頓,明白了。
邀月仙君被重華攆到人間,自然是沒法參加天廷的聚會的,大過年的一個人孤零零倒也可憐,來投奔她也就可以被理解了。
“來都來了,就一塊兒來玩兒吧,”拂曉把棉花糖放在黑巧背上,“等晚上帶幾張晚晚的剪紙回去,美不死你。”
拂曉就這點讨人喜歡,她從來不會讓别人難堪。
“打牌不?”
邀月仙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
“......打。”
卓憐爾收拾了剪紙的東西,向晚打開麻将箱子,笑道:“我隻能打兩個鐘頭,不然你們晚上可沒飯吃了。”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向晚又坐了拂曉上家,他看都不用看,手一搓就知道是什麼牌。
想要不動聲色地給沒了運氣的拂曉喂幾張牌可比他自己胡牌難多了。
向晚的上家卓憐爾打出一張牌,眼尾瞄到他向哥的表情,心說不好!
“吃,”向晚丢了個大炮牌,“六萬。”
“哈哈哈哈哈哈哈又胡了!”拂曉嚣張地大笑,“快快快發錢發錢發錢!”
邀月仙君扒拉着牌池,一拍桌子,“等會兒等會兒,芳......向晚你這不上一圈就能胡了嗎!這多好的清一色!”
向晚誇張地“啊”了一聲,“不好意思,剛剛沒看見。”
說完,他實在沒忍住,撐在桌上笑起來。
邀月仙君磨磨牙,“再來!”
這人也是神經病,都知道有個新晉禦水官向晚了還堅持跟這兩人玩下去。
不過接下來的幾局向晚收斂了許多,甚至暗地裡給那兩人也放了水。
畢竟一個人一直赢下去的話也太沒意思了。
“不玩了,做飯。”
最後一把還是讓向晚胡了,他拍拍卓憐爾的肩,“過來給我打下手。”
“行,”卓憐爾說,“我去調餃子餡兒和面去,待會兒叫上月哥和我姐一塊兒包餃子。”
——不過就那兩人的水平來看,最後很有可能是他一個人包三份餃子的同時還要清理殘局。
卓憐爾幹活十分麻利,他調了玉米豬肉餡、芹菜牛肉餡和三鮮蝦仁餡三種餡料,最後用筷子挑起一點嘗嘗鹹淡,正好,可以包了。
“剩下的蝦讓向哥煮了,待會兒給黑巧吃一點。”
黑巧就對“吃”這個字有反應,它抖抖耳朵,馱着棉花糖一颠一颠地向卓憐爾跑來,鼻尖抽動地找哪兒有吃的。
“哎呦我真服了你了傻狗。”
黑巧的性子是來一趟必須得有點什麼收獲才行,不然就打死也不走,拂曉剝了兩個糖炒栗子給它和棉花糖才把它倆哄走。
和去年相比,拂曉包餃子的手藝并沒有什麼起見,倒是邀月仙君出乎意料地會包。
雖說也是從零基礎開始學,但除了最開始的幾個歪歪扭扭的露餡餃子之外,他包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像樣子。
“這不小意思,”邀月仙君生怕弄髒自己的小裙子還系了個圍裙,“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以前在天......在家裡面我每逢過年就看淩日包餃子,看都看會了。”
至于拂曉麼,唉,隻要不露餡就是最大的進步了。
“開飯咯——”
卓憐爾端上最後一盆紅燒羊腿,“姐,你跟月哥先吃着,我和向哥去送點給奶奶和鄭阿姨她們。”
本來是他和拂曉一起去的,可是他向哥非要自己去奶奶面前刷一波好感度,卓憐爾隻好偷笑着答應了。
待兩人都出門了,邀月仙君好奇問道:“奶奶?拂曉,你在人間連奶奶都有了。”
“是小桌子他奶奶,就住在樓下,”拂曉随口解釋道:“說來話長,等有機會再說這個吧。”
雖說卓憐爾叫他們先吃上,不過拂曉和邀月仙君還是準備等到人齊了再正式開飯,家裡暖氣開了二十多度,飯菜一時間涼不了。
“說起來,”拂曉給四人面前的杯子裡倒上白酒,裝作不在意地問:“你知道有關掌花神度潇湘的事情嗎?”
邀月仙君是自天地初開時就存在于世的上位大神官了,他一定知道不少事。
“你說潇湘啊,”邀月仙君露出一副感慨的神情,“那個小姑娘,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巨型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