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直到班主任進來管理秩序後才結束,她似乎隻聽到班裡鬧哄哄的,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是不痛不癢地說了壞小子幾句。
卓憐爾并不想讓拂曉知曉這一糟心的事,可他畢竟還小,面上的情緒藏不住,經過拂曉的一番盤問,他還是原原本本地把這一通全部說了出來。
拂曉氣得全身發抖,和他班主任打了通電話,要求親自和那個壞孩子談談,不料壞孩子絲毫不懼,更是把他父母都帶到了學校裡,準備和拂曉好好理論理論。
卓憐爾敢說,那是他見過他姐最生氣的一次。
拂曉本是要心平氣和的和壞孩子家人談話,誰料他家長蠻橫粗鄙,眼睛一瞪,髒話張嘴就來,鼻子底下那玩意兒仿佛不是嘴,是公共廁所。
這下可給徹底把拂曉惹毛了,她用信達雅的措辭上上下下把那人族譜都給問候了一遍,壞孩子他爹嘴都插不進來,最後臉紅脖子粗地最後扔下一句“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拂曉心裡一顫,怒極反笑,說出了本次嘴仗最髒的一句:“倒不像有些人是狗娘養的,到底是忘不掉老祖宗吃屎噴屎的習性。”
壞孩子他爹被激怒了,胳膊一擡竟是想要動手打人。
“姐!”
卓憐爾雖震驚于他姐還有這麼潑辣的一面,但看到這一幕渾身一怔,立刻就想撲過去擋在她身前。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包括老師。
拂曉冷笑一聲,拿起一旁的教鞭,刹那間在壞孩子他爹肩上重重地點了幾下,運氣發力,向上一挑,那人就慘叫一聲,向後倒去。
她的動作很快,幾乎能看到幾道殘影,誰也沒能來及阻止。
壞孩子和他媽媽連忙去扶摔在地上的那人,拂曉手下有度,沒傷到他,隻是讓他吃點苦頭罷了,她放下教鞭,冷漠地對老師點了一下頭:“給您添麻煩了,我要給我弟弟辦理轉學,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拂曉找了潮汐的關系,給卓憐爾轉進了桃州最好的小學,事後卓憐爾告訴她,那個孩子被勸退了。
當然,他那天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卓憐爾是孤兒的,全班同學都聽見了,如此惡劣的行徑,不勸退才怪。
“姐,你那天真厲害。”卓憐爾笑着拍手。
自從轉學之後,卓憐爾一天比一天開朗,每天回家臉上都帶着笑容,拂曉得意地指指自己:“想欺負到我頭上,他等下輩子吧。”
“所以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她刮了刮弟弟的鼻尖,“我這麼護短,肯定會給你出頭的。”
“姐,我想去學散打。”卓憐爾趴在拂曉膝蓋上,眼睛亮亮的。
好,我支持你,”拂曉像撓小狗一樣撓着他下巴,“散打不錯啊,散打可以自保。”
最主要的是,等他會了功夫,就沒有人可以再像那個男人一樣欺負她了。
哪怕隻是想想做做樣子也不行!
不過這話卓憐爾沒有說出來,他跳起來,“那我去寫作業了!”
還是太沖動了。
拂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開始複盤。
肯定給老師惹了不少麻煩,她歎了口氣,早知道應該找機會單把那個男的約出來打一架的,不會影響到無辜的人。
可是那句話實打實地是戳到她的逆鱗了,拂曉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個同樣可憐的小孩兒,情緒低落下來。
卓憐爾有她在背後撐腰,可是薄暮呢?
不知道他往後的日子有沒有再被人欺負。
自己不告而别,他會恨自己吧......
她遊走世間一千餘年,見過的人太多了,可薄暮始終是不一樣的。
那是第一個無條件信任她、依賴她的人。
他隻有她了。
拂曉用手按了按眼睛,他是她在人間的第一個牽挂。
經過這場風波後,拂曉和卓憐爾之間的關系又進了一步,甚至比親姐弟還要親,林長英也格外喜歡她,常常拉着她的手說:“曉曉,你要是我親孫女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