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許妄在心中暗想。

許妄仔細打量四周，好像是個府邸，池塘中的花泛着紫光，對面的亭子中間坐了一個孩童，正提筆寫着什麼。

太遠了，看不太清楚，許妄正想走近點瞧，隻差一步踏進亭子，卻被人搶先。

來人衣着華貴，面容嚴肅，應是那孩童的家中長輩，女人先是彎腰查看了孩童寫的東西，看完後皺皺眉。

緊接着搖搖頭，開口道：“聽以言，還是差的太多了，繼續練吧。”

聽以言？他的幻境？不過我為什麼會在這？許妄在心中想着。

片刻思索，那邊已經結束對話，聽以言全程低頭沒有回話，隻在女人離開時，按禮起身告别，目送她直到看不見。

聽以言轉身将之前寫的廢紙放在燭台上一把燒了，随後将之扔到亭柱處，火越來越大，不一會兒便将整個亭子吞沒。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接着慢慢走出亭子。

他轉過身時，許妄看到他嘴角似乎在笑。等他看到許妄，四目相對時，周圍景象突然碎裂，許妄感覺自己在迅速後移，直到聽以言變成一個點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許妄終于回到了最初的樹林中。

空中出現一行大字，許妄，耗時兩個時辰，第一名。請稍等，三日時滿後，再行天賦測試。

等字消失後，許妄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人。

看來聽以言還沒有出來，幻境都碎了，還能呆在裡面？剛剛看到的，是假的還是真的？

許妄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翻身上樹休息。三日，這也太長了，許妄在心裡嘀咕。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聽以言卡在最後一刻出現，依舊是君子如玉的做派，面上毫無擔憂神色，看見許妄後，又朝她拱手行禮問好。

他這個人挺奇怪，許妄覺得有些好笑，但畢竟是别人的私事，面上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隻朝他笑笑。

沒來得及叙舊，從天邊飛來神鳥，仙家引路，載着他們往山的最高處飛去。山峰看着很近，實際卻飛了好久，許妄在途中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許妄往回看，想到之前的人生，她沒什麼好留戀的。許妄往前看，仙家盡在咫尺，但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不是她做的選擇，她也不想做選擇，她隻不過是在命運長河中，随波逐流。許妄恍惚地想。

遊神之際，神鳥已停，終點到了。

一眼望過去，全是人，經過三日篩選，也還是有這麼多人。

大家排着隊，等着最後一項測試，有人期冀，有人擔憂。

聽以言耐心等着，沒有多餘的動作，像什麼呢，像木頭。許妄轉念一想，應該是心中藏着火的木頭。

或許是許妄打量得太過明顯，他終于動了，看着她，他像是想起什麼，開始向許妄介紹仙家派系。

過了三輪測試，按排名先後，自行選擇宗門。

話剛起頭，就看見神鳥載着非常鮮豔得一坨不知道什麼東西飛了過來，還沒等神鳥停好，他便跳了下來，朝着聽以言奔去。

彩虹邊哭邊跑道：“啊啊啊啊，聽哥，我的考核沒有通過，這也太難了吧，我拼盡全力也晚了半天才出來。”

聽以言微不可察地往旁邊躲了一下，不至于被彩虹撞倒，才開口說話。

又是這樣，之前的對話也經常被他打斷，許妄皺着眉想。

彩虹哭訴完，轉過身來，看到許妄他愣住了，他接着驚訝道：“不是吧，連你都過了！？”

許妄本來不想理他，隻不過這個人實在太吵了，不回他，他就一直講個不停。

許妄擡起頭，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比了個一。又冷聲道：“考核沒過的人也能上山嗎？”

但以彩虹的腦子，想讓他理解這句反諷，簡直是癡人說夢。

果不其然，他拍拍胸脯，自信回答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畢竟是鄉下來的，我大發慈悲告訴你吧，我爹給我捐了個外門弟子，哈哈哈哈哈。”

許妄：“……”，不想回答，說多了怕影響智商。

他見許妄不理他，又轉過身去煩聽以言。

“聽哥，你想加入哪個宗門啊？”彩虹問道。

這倒是讓許妄想起來，某個人不是說要介紹仙家派系，許妄擡頭望向聽以言，看見他剛好也在看她，用口型說抱歉。

莫名其妙道什麼歉啊，誰怪他了，許妄不自在地轉過頭去。

“仙家派系分為四派，以松石宗為主的苦行派。”

“認為人的欲望是影響修行的主要因素。入門後衣食住行一切極簡，朝九晚九，修行為先。”

“接下來是以月華宗為主的極樂派，與苦行派恰好相反，主張追求極緻的歡愉和自由。”

“還有以盈虛宗為主的無相派，宣稱‘無欲無我’，追求融入天地法則的虛無之境。”

說完三個門派，聽以言停了一下，才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