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餡兒的感覺相反,他覺得這天花闆真tm的醜!他回去就讓歲王爺翻新!
今安背起了手,柔和的笑着道:“你是不是怕冷啊?下雨時心情特别的不好?親愛的也是,一到寒冷的天,他就愛縮起來對我翻白眼……”
耳朵和心都受着折磨,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突的亂跳,他來此就是找罪受的!他忍不住打斷道:“你泡茶去。”
“哦。好的,我泡一泡。”今安托着苦丁茶茶盒,學着明栖剛才的動作,也對他招招手,讓他随她來到咖啡間。
明栖不情不願地跟着她走。
用溫茶器泡了苦丁茶,拿出兩個消過毒的玻璃杯,今安倒了兩杯,遞給明栖一杯,她留一杯,道:“您先請。”
“我不喝。”明栖臭着臉坐在今安對面,倔倔地翹着一條大長腿,胳膊交疊在胸前,一副跟誰置氣的傲慢姿态。
“那我喝了。”今安彎着雙目與他對視,幻想着他這顆新鮮的腦袋,也能落在她手裡,抿了一小口。
但才一口,她就苦得小臉皺成了苦瓜,吐着染着苦澀氣的小舌頭,說:“好苦啊。”
【本就是苦丁茶,當然是苦的了。】
【超級苦!明殿是不是在用新手段折磨安安啊?】
明栖的眼神閃了閃,繃着的神情松了些,解釋道:“良藥苦口。”
“這也太苦了。”今安拒絕地搖搖頭,捂住熱烘烘的杯子,嗅着濃郁的苦茶味。
她是個嗜甜的小女孩,吃一點苦都是遭罪。
明栖的神情更輕松,說:“我下次來,給你帶糖。”
今安咚地坐直,目光與明栖幽幽對視一瞬,轉而低下了頭,注視着乳白色的方糖,說:“有糖。”
明栖倨傲道:“我帶的糖更好。”
【呵,男人。】
【學到了。我下次也給我女朋友超苦的,然後再送出超甜的。】
【啥糖那麼好?喜糖?!】
“可是……”
“沒有可是。”明栖假意作威的喊。
“可是要是你太忙,沒給我送糖,我就一直不喝它了啊。”今安仍然任性的把話說完。
嗯……明栖把她的這話,當成她特别想要他的糖,雖然恨着她,但他還是忍不住心尖泛甜。
維持不住冷漠的腔調,他的語氣緩和許多,說:“我明天給你送。”
“太好了!那你能給我多送些東西嗎?我想要草莓奶油小蛋糕、三雙小鹿圖案的襪子、一雙軟和的拖鞋、粉色的耳塞、一本帶圖的《雪國》……”
今安仔細的掰着細長的手指,一樣一樣的數着說。
等到十根手指都攤開,她停下,兩隻巴掌朝明栖揮揮,語氣輕快道:“就這麼多了。”
明栖又一次黑了臉。
今安的眸光則郁郁地閃了閃。
明栖這副神态跟愛人受不了她時一模一樣,今安最知道如何讓愛人接受。
她腦筋一轉,覺得可以給明栖試試。
她開始了,先抿了抿唇,失望地放下雙手,再含着羸弱的淚光,倔強道:“我隻有你了。深陷絕境的人,總會把幫助自己的人當成浮木,拼命拽着他。你是個好人,我不能拉你一塊沉降。對不起,我要求太多了。”
當安安對他說出“我隻有你時”,明栖的心很痛。
他又何嘗不是隻有她?結果,隻有對方的兩人,被她害得“生死相隔”了。
他知道她在裝,想甩頭就走,偏偏做不到。因為他跟之前一樣,也樂在其中。
久而不見,愛意還是比恨意率先來臨,也更波濤洶湧。
“你要的并沒有太多。我會給你帶的。”明栖頭疼的包容她。
“太好了。”果不其然,一聽到他同意,今安瞬間精神,挺起清秀的眉毛,活潑朝氣的笑,“感謝好哥哥。”
yes!計劃通。
好哥哥?
明栖在心内發出土撥鼠的尖叫,想用一個滾字砸開今安。
他不自然地側了側身,冷着俊臉說:“我不是你哥。”
“謝謝你,弟弟?”今安猶疑的改口道。
明栖消着火氣,忘了他說不喝茶的話,攥起杯子,一飲而盡苦得要命的苦丁茶,幹練道:“喊我明栖。”
今安歪頭一笑,說:“好的,明栖。”
“我要走了。”明栖站起來說。
“我送你。”今安追着他走。
明栖邁着大步子,穿過一道道門。他的步子踏得飛快,今安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因為與明栖隔着不算遠的距離,今安也一直嘟嘟囔囔的對他說話,所以沒有守衛攔截。
往上到第一層,在明亮的長廊走了沒多久,來到配有閘門的向上電梯口。
這就是松壽精神病院的出口了,像個吃人的野獸巨口,長滿銀閃閃的牙床。
明栖刷了身份卡,走出閘門,不回頭地繼續向前。
今安卻被擋在了門外,還被一位看守呵斥:“快滾回去!”
“明栖!明栖!”
明栖沒搭理她的呼喊。
今安在原地踟蹰,望着明栖越走越遠的背影,拜了拜手,小聲說:“我會想你的,明栖。”
明栖走到拐角,疲倦地靠在牆上,閉着眼歎了口氣,點了一根煙。苦澀的煙,比苦丁茶苦多了。
今安昏昏沉沉地晃着兩條腿,返回療養間,意外見到病人們排成了兩排,被一位穿着白西裝裙套裝的長發女人教導。
“教育是本……”
發現今安進來,長發女人拿着教棍,走到隊伍邊上,說:“安安是吧?請站在隊伍中,我是你的老師——川十美月,你可以叫我川十老師。”
王珠所說的,教育她的老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