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噘着,今安頑皮地噗了聲。
收斂了癫狂的神情,川十美月俯視今安,繼續道:“敞開天窗說亮話,安安,你與不與我們一起擁護總統?”
我們?
今安這才眯着眼淺笑,遞給川十美月一隻軟軟白白的手,“川十老師,我當然要與你們一起擁護首相了。”
“合作愉快。”川十美月握了握今安的手。
【她倆幹啥了?】
【結成同盟了。安安不排斥[松壽堂]了。】
【哎……安安也被洗腦了。得,都成首相的奴隸吧。】
【安安這邊沒啥看頭了,轉換新人玩家的視角吧。希望新人新風采,能給7分自由區多幾分的自由。散了吧,都散了吧。】
【安安怎麼沒有什麼看點了?!安安超美的好不好!】
【無腦花癡和磕CP的,倒是能留着。】
今安頭頂着書,甩着寬敞的病号服,蹦蹦跳跳地去感謝剛才幫助她的病人們。
川十美月梳理着被扯皺的制服,在心内罵着老師的工作不是人幹的。
忽然,紅裙女人來到她的面前,遞來一把砍刀,懇切地請求:“川十老師,您能把我的手指也做成飲品嗎?我想給醫生嘗一嘗。”
“滾開,愚蠢的NPC。你的髒血誰都不稀罕喝。”川十美月冷酷地推開紅裙女人,撿起雨傘,下班走了。
砰!
砍刀掉落在地,紅裙女人的淚水從墨鏡下滑出來,用不可置信的童音說:“不,不,醫生最喜歡我了……”
*
第三日,上課。
川十美月站在講台上,捧着字迹工整的教案,說:“先講半小時首相的童年,剩下的一個小時再默寫。”
“……首相大人也發生過不幸……”
川十美月滔滔不絕地講着,瞥到今安把腦袋枕在了桌子上,說:“安安,不可以睡覺。”
餡兒揪了揪今安的衣擺,同時,今安醒來了,支起腦袋,懵懵地半睜着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不是在睡覺,我是在跟過去的首相對話。”
“你們在對什麼話?”一個病人好奇的問。
川十美月也要求道:“安安請回答。”
今安歪着身子站起來,短發往左側柔順地垂下,露出秀氣白皙的右耳朵。
回憶着夜裡背誦的内容,今安揪着柔白手腕佩戴的金屬手鍊,講道:
“首相告訴我,他當過刀匠,精通打造大般若短刀。在二十三歲,首相打造了一把名叫大般若晉四的短刀,刀銘——國誡。此是首相作為刀匠的巅峰,再也不能更出衆了。首相認為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便想用大般若晉四短刀切腹自殺,以達人與刀合二為一。”
一名病人問:“他死了嗎?”
另一名病人回答:“他死了吧?要不然怎麼能當首相呢。”
今安繼續講:“但奇異的是,連捅數刀,大般若晉四都沒有傷害他。他認為刀在告示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沉思了三天,首相轉投政治,十年之後,他成為7分自由區的領導人。首相想如那把刀一樣,帶給更多的人幸福。”
今安擦了擦感動的淚水。
“哇,首相好偉大啊!”耳邊響起病人們的贊揚聲。
“首相是為了我們的幸福,才去當首相的!”
今安點點頭,雪白的手指捏了捏尖下巴,又玄乎講道:“奇怪的是,那把大般若晉四短刀,從沒有人見過。有人說被首相藏起來了,還有人說不用尋找刀哥,刀哥就是個傳說。”
川十美月拍拍桌子,說:“這是後面要學的内容,你知道了老師很欣慰。但本節課的内容,你學到了嗎?安安,你來說說,我講到哪裡了?”
今安接受[松壽堂],并不代表[松壽堂]接受了今安,給玩家洗腦是必須的。
今安挺着線條優美的白脖頸,背着兩隻手,說道:
“病痛對偉大的人來說不是災難。您講到首相在當首相的第一年,不幸從樓梯上摔倒,後背的一層肉被刮掉。他躺在病床上修養的時間,思索出諸多普世價值觀。”
“也是在首相這次病好之後,他發表了有關大般若晉四短刀對他的重要性。首相說刀是他的精血氣脈,是支持他拼搏的偉大之作。”
川十美月轉轉教棍,說:“坐下,你能繼續與過去首相對話了。代我向過去的總統先生問好。”
“我會的。”今安回答。
*
餡兒第一次半夜醒來,注視着今安在讀書燈下的俏麗側影。
等到今安翻着《是,首相》,發現她在看她時,餡兒問:“我能摸一摸你的眼睛嗎?”
“為什麼?”
“你眼裡,有我想見的風景,太陽,在你的眼睛裡。”
今安用指甲刮了刮紙,發出沙沙沙的噪音,說:“類似的話,愛人對我說過,他說我的眼睛不會衰老,因為存有對他的愛意。”
“我的眼睛也不會衰老,因為裝滿了對你的愛意。甜甜的愛意。”
“你做夢了嗎?”
【這可真是個驚悚的問題。】
“做夢了。有關太陽的夢。”餡兒不太理解的說,“我沒見過太陽,月亮見過一次。我出生在黑夜,明亮的黑夜,月亮特别閃亮,皎白,比腳白,閃的眼睛要瞎了。”
餡兒是NPC,一造出來就丢進了7号自由區的精神病院,她從沒出過地底,自然沒見過太陽。
今安唔了聲,合上書,琉璃眸子迸濺着閃耀的白光,說:“我會帶你去看太陽。”
餡兒愉快地閉上了雙眼。
今安躺下,望着頭頂懸着的電視機,目光如火燃燒着,遲遲沒入眠。
她想到出去的辦法了。